“少爷,您觉不觉得古大人有些怪怪,芷草姐姐是被送走了吗?”婉苏将房门关好,双臂拄桌子上问。
“定是被送走了。”冷临将笔洗系上绳子,又道:“他本就是个怪人,你莫理他。”
婉苏面上不显,心里却说你冷临不就是头号怪人吗,古阵顶多算是活脱好动罢了。
“少爷,奴婢可不可以不悬着这个,腕子都酸了如何给您端茶倒水。”婉苏见那笔洗便是一脸官司。
冷临不理,将婉苏架好姿势之后,自己便一处展纸书写。婉苏鼻尖又见了汗,腕子也酸痛难耐,想起那些头悬梁锥刺股书生,晚睡早起地玩了命地读书写字,想来比自己辛苦。不过有朝一日金榜题名登了龙门,可就是加官进爵了,所以人人都挤这独木桥。
寻思间去看冷临,根据古文功底及前后文猜测,应是写汇报。再一细看,是写给王取,正是汇报邝贵之事。
“少爷,关大小姐未婚夫婿,可是那邝贵?”跟久了冷临,虽未听到他确切说过,但也影影绰绰听了一些,也知道王取命冷临私下里查探关碧儿未婚夫婿底细。冷临不是个爱管闲事人,此番向王取汇报邝贵之事,那这邝贵多半便是关碧儿未婚夫婿了。
冷临抬起头,将写好纸张折好,准备派人送去给王取,听婉苏问起,便点点头。
“如此一来不必嫁给他了,甚好。”婉苏松了口气,虽未与关碧儿又过多交往,但还是从心底里希望她过得好。关碧儿是个善良人,应得到好报。
“你这是幸灾乐祸?这可死了人。”冷临点点婉苏,笑着走到门口,叫了跟着下人,耳语几句便将信件给了那人。婉苏没听清,只听到“马”二字。
“若是关大小姐嫁了他,怕死便是她了,即使不是被杀也是被熬死,女人这一辈子就完了,日日独守空房,看着家中妾室通房越来越多,男人又外头花天酒地,找什么扬州?”婉苏皱着眉头细想,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
“扬州瘦马。”冷临走回来,见婉苏一脸幸灾乐祸,补充道。
“对对,就是扬州瘦马,少爷您懂得真多。”婉苏调侃道。
冷临张张嘴,想为自己辩白,却又不知说什么。从小到大,自己接触女子便是母亲,之后便一直跟着冷管家,也只有这一个下人。上司也送过女人来,都放到旁院子,冷临不习惯接触旁人,久而久之,都晓得他脾性,便不再送人了。之前送来也都找了别去处,冷关家将其他无用院落锁起来,只留着冷临这一个院子。
冷临想说自己并不是酒色之徒,可又不知自己为何要同她解释,见其也不是认真,便也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奖励外星人长评,今儿三,每三小时后一次哈。那么,大家要不要给外星人些夸奖,鼓励鼓励她啊。
☆、受受上意缉拿真凶
受上意缉拿真凶
“少爷,王大人是否,很关心那关大小姐?”婉苏是女人,自然看得出王取对关碧儿别样情愫,只不过这情愫注定了虐身虐心罢了。
冷临点点头,走到婉苏身旁,伸手调整了她腕子姿势。
“唉。”婉苏不由得叹息,想起王取注定了坎坷情路,不住唏嘘。
“为何会叹气?”冷临好笑,问道。
“邝贵之死,虽说对于关碧儿算是件好事,但也会叫她受牵连。先是陆秉烛无端惹上无妄之灾,再是这邝贵死于非命,此后哪个还敢娶她。女子命苦,明明是男人事,却总能同女子扯上关系。灭国,君王固然昏庸,但道德纲常之人却总能找出那么几个迷惑君王妖女子,大做文章。”婉苏越说越来劲儿,不知是悬腕累,还是情绪激动,小脸红扑扑。“嫁去做正头夫人女子尚且如此,何况那些丫头,身契别人捏手丫头,要你做通房便是通房,要你做粗活便是粗活,要你去服侍别男人便服侍别男人。”
冷临静静看着婉苏,喉咙动了动,心里似有所动。
“少爷,奴婢瞎说。”婉苏是看到古阵对待芷草态度,心有所想罢了,又见邝贵说要将通房换那昆仑奴,是看透了这世间女子就是男人附属品,毫无尊严。
将笔洗取下,冷临默默坐回座位,思索婉苏话。
“少爷,奴婢浑说。”婉苏将手冷临眼前晃晃,以为他生了自己气。平日里相处很是随意,又见此时冷临已经对自己没了防备,书写信件及文书时,常当着自己面,便有些随意起来。婉苏觉得自己放松警惕了,主子到底是主子,就算如古阵之类虽大大咧咧,到了实关头却还是摆出尊卑贵贱道理,将芷草一顿训斥。冷临也是这里人,又岂会例外。
“你并未浑说,确实如此。”冷临抬起头,对上婉苏眸子。“我不会如此。”
古阵去了大兴县衙,待到酉时才回。芷草早被送走了,但他还是不想回到自己房间。来到冷临屋子,瞧见婉苏正像模像样地写字,便凑上前问道:“小婉才女,为本少爷这扇子题诗一首可好?”说着拿出街上买白扇,唰地展开笑道。古阵想好了,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人事,不需再躲躲藏藏。
“奴婢肚子里没有墨水,可写不来诗,古大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免得糟蹋了您扇子。”婉苏心里有了芥蒂,不敢再像以往般同古阵说说笑笑。他骨里还是个骄傲氏族青年,而自己此时身份是奴婢,要谨慎。
古阵得了个没趣,悻悻又去看冷临,见其将桌上纸张卷起,又整理了笔墨纸砚。说了几句话,三人便离开客栈去了戏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