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下着绵绵的细雨,丝丝雨滴不断地将他的世界打成碎片,熊熊的烈火融不掉他眼中的寒霜,飕飕的冷风卷起片片的纸灰飞向黑暗的天际,一切的一切彷彿像被定格的黑白电影,只有燃烧过的灰土色冥纸,以鲜血般的烈焰祭向苍穹,但他只能无语问苍天。
他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三更半夜还跪在这里向他老爸忏悔。可是他做了什么?好奇心在杜烟寒心里滋长,她非要把它挖出来不可!
"你在这里做什么?"杜烟寒走近天龙身边。
是讨厌的天气,或是悲伤的心情让他变得迟钝,以致没发现有人靠近。
"你来做什么?"想必是那个多管闲事的便利商店老闆告诉她的。
"来找你呀!"藉着火光,她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席永得是你父亲?"天龙继续烧着纸钱。
"听说你是来忏悔的?"杜烟寒很不礼貌的问。
就像刚结痂的伤口忽然又被揭掉疮疤,令人痛彻心扉。
天龙转过身狠狠的盯着她。"是不是来忏悔和你有关吗?"杜烟寒彷彿看见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发飙前显现出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不怕,各形各色的人皆有隐藏自己心事的方式,如果能释放他心中的苦,那么往后的日子必定能海阔天空,她自己不就是这样?
"当然有关系,别忘了我立志当你的情妇,而情妇就必须让男人开心、忘忧,既然要让你快乐,就有必要找出使你痛苦的源头对症下药。"杜烟寒一副很内行的样子。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让他心烦。
他忽然站起来,逼向她。"你知道吗?情妇要讨好男人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只要轻解罗衫,就能带领男人进入天堂。"这个女人不会了解的,男人与女人的构造天生不同。他对爱情的态度随缘,而男女关系就不是那么有原则。
男人可以毫无理由的和女人上床,只因为生理需要;女人则不然,一旦看对方顺眼,给了身体之后,整个人、整颗心就全交付到男人手里。所以他不敢轻言谈情感,只谈交易式的一夜情。
"你真的想?在这里?"杜烟寒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一步。
天龙看见她的反应,轻扬嘴角。"早说过你不是当情妇的料。"他并不想要她的身体,因为他不是禽兽,不会像公狗一样,在路上看到母狗就追、就想上!
杜烟寒松了一口气。
天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还是不要发挥太多同情心,免得好心没好报。看来,想知道天龙的事,还是得从别处下手。
大约清晨五点,他们回到天龙的住处,梳洗过后,两人累得倒头就睡,不再争执谁睡沙发、谁睡床。
大约睡到晚间八点。
天龙又梦见不愿想起的那一幕,一个年轻人将一名老汉推开,老汉冷不防地一个踉跄往前扑,正好跌在马路中央,一个亡命飙车族朝老汉驶来,摩托车轮辗过老汉……
"不||"天龙淒厉的大喊。
杜烟寒在睡梦中惊醒。"怎么回事?"尚未完全清醒的她,张着矇矓的眼,看着满头大汗的天龙。
"没……没什么!"他痛苦的将脸埋於手掌中片刻,随即又换上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你该去执行答应我的任务了。"杜烟寒不情愿的回嘴:"一定要这样吗?"虽然她一心想当天龙的情妇,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当然不一定要这样,不过只要能让石冰心难过,他不惜代价也要一试,谁教她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不但可以试你的定力,还可以知道你是不是万人迷?"最重要的是让女人去斗女人,以免有失男人的尊严。不过这些都得瞒着石冰心进行,免得让她知道以后惹来无谓的麻烦。
"我该怎么开始?"总不能无缘无故出现,然后对着飞龙说我爱你吧?
"我会安排你住进舞龙堂,然后你自己找机会藉故接近他。"天龙一改方才惊慌的模样,又露出坏坏的笑容。人家说,得罪土地公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
隔天,杜烟寒和天龙来到舞龙堂。
她遵照天龙的指示,穿着一身桃红色的低胸洋装,窈窕的身材、清丽的面容,一点都不输给石冰心。
就像大家事先知道她会来一样,整个舞龙堂像在开party一样,热闹非凡。
"怎么人这么多?"杜烟寒摸摸那头被强迫减短、染黑,刚整理过的俏丽短发,脸上出现难得羞怯的表情。从刚刚踏进舞龙堂到现在,她浑身感到不舒服,过多注视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众矢之的,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