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有次夏油学长帮我将小猫咪从树上托下来给我还一脸浅笑的时候,恍惚间我还以为看到了佛祖在人间的化身呢。”
他们越说越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佛教里的神像。
有个同学一脸黑线,“我说你们也太离谱了,干脆给夏油学长脱离人籍好了。”
最开始挑起话题的那名男生见话题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顿时不甘心的再次说道:“我还听说因为夏油学长固执己见的缘故,导致学长父母差点气得进医院,整日以泪洗面呢。”
他一边摇头一边做作的叹息。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身后传来一道漠然的询问声。
男生见终于有人回应自己的问题,嘿嘿笑着说道:“这还需要问吗,夏油学长家附近的邻居都知情,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上了那种学校,夏油学长以后的前途也就那样,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男生对面的几个同学不断朝他眨眼睛,男生见状顿时就纳闷了,挠挠头问道:“你们眼睛怎么了?”
面对中原中也冷若寒霜的眼刀和若隐若现的凌厉气势,几个同学噤若寒蝉的不敢说话了。
这下子男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下意识侧过身子便看到面无表情的橘发少女,即使是对方过于姝色的美貌也无法掩盖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冰冷如霜刃,刺得他不寒而栗。
男生一下子噤声了,肩膀瑟缩的抖在一起,眼神惊恐的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说出的话冷得掉渣,“先管好自己再说别人吧。”说完,她也懒得理会这种小人离开了。
见人了,男生倏然松了一口气,一边不爽的骂骂咧咧一边坐下来,然而屁股刚坐在椅子上就“咔嚓”几下裂开了,人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惨叫着被其他人扛去了医务室。
当天就因为骨裂进了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中原中也只是坐在位置上,含着冷漠的笑意继续低头翻书。
春去秋来,转眼间就过去了两年,而新一轮的国中入学考试也在各位家长的心切中即将来临。
院长正在盯着几个孩子好好学习,现在他们正值最关键的时间,能不能把握好机会进入更好的国中就看这最后的考试了。
“咳咳咳。”院长捂着嘴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抖着手想要接杯水缓缓,然而又是一阵咳嗽让她连水杯都拿不稳,险先掉在地上。
“院长妈妈!”几个孩子连忙围在院长身边给她端茶倒水,用轻柔的力道敲背顺毛。
好半响,院长才彻底缓过来,她眼神柔和的看着担忧她的几个孩子,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现在快点去复习吧。”
“院长妈妈你最近一直在咳嗽头疼,不然明天去医院看看吧。”小春寿杏郎最近一直见院长妈妈咳嗽,心里止不住的慌张,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只是为了不让其他小伙伴担心所以强行压抑着,现在终于压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哀求院长。
院长有些心疼的望着孩子们湿漉漉的担忧眸光,她想要说些什么但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软倒下来。
“——院长妈妈!”
医院中,中原中也坐在床边目光沉沉的望着昏迷中的疲惫老者,心里止不住的压抑,脑海里不断回荡医生说的话。
“目前的技术有部分早期肿瘤经手术切除后可以治愈,但对中晚期肿瘤治愈的可能性不大。治疗上多以手术为主的综合治疗,根据病情辅以对症治疗,就算如此也只是延长患者的寿命。”[1]
中原中也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性的说道:“也就说脑癌中期患者如今也只是等死吗?”
医生用略带怜悯的眼神注视着年纪看上去就很小的中原中也,点头说道:“是的,如今的治疗也只是让患者最后能过得舒心些罢了。”但就算如此,到了脑癌晚期该怎么样还是什么样的,更何况越到后期越需要大量的金钱。
不过后面那些话,医生现在也不忍心说出来,他也稍稍了解患者的身份,是一家孤儿院的院长,一旦这位院长出事倒下了,那这些孩子的命运后面可想而知。
中原中也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那里走回来的,只知道面对着孩子们担忧害怕的眼神时她微微笑了笑,带点生气的语调抱怨道:“真是的,医生说是院长最近太过劳累了所以身体支撑不住,你们这些小家伙这段时间就不要太累着院长了知道吗?”
听到她的话,大部分孩子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瞪着眼睛指责身边的同伴不听话才会让院长妈妈累倒的。
然而还有少数孩子却是面色一变,显然是意识到了最坏的结果。
“中也,院长她是不是……”小春甜绘死死盯着中原中也,尾音颤抖的试探出声。
中原中也微微侧过脸,她注视着院长依旧沉睡的苍老面容,心里的难过都快要溢出来了,她已经适应了这样平静舒适的生活,她无法想象如果院长离开了,今后的人生又该要怎么办……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是院长不厌其烦的将她从自厌自弃的循环中拉出来,让她能够重新睁开眼睛正视自己、正视世界上每一处美丽的风景。
对中原中也来说,小春日和是她第二段人生中的引导者,更是赋予她新生的长者!
钴蓝色的眼睛骤然尖锐起来宛如荆棘丛林带血的尖刺,要将一切挡路的敌人统统灭杀殆尽,她看向泪眼朦胧的小春甜绘,语气平静的说道:“院长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