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带上侍卫,让林随意与你一同去。”江潜仍旧有些不放心,说道。
言栀却想了想道:“不需要,他在裕都伺候着你,也算是个熟人了,我面孔生,不会惹人注意。”
江潜见他执意如此,只好作罢,“行吧,那你切记切记,安全为上。”见言栀极其敷衍地点着头,用手梳着长发,他一时心中有种“孩子大了不中留”的失落,简直荒唐。
日头大了,午饭好了。
言栀昨日吃饱了螃蟹,心里也就满足了,谁知今日林随意端上菜时,又是一条鱼,又是一只蟹。
他拿起筷子点了点盘子,歪着脑袋看着江潜。
“昨日不是没吃够吗?刚好再吃一点。”江潜解释道,也不去看他,自觉的拿起螃蟹开始剥壳。
言栀道:“你不吃啦?”他本想抱怨他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但想起昨夜种种,还是没有说出口。
江潜手上忙着,没工夫擡头看他,“我不吃,我不喜欢,螃蟹寒凉,你也不能多吃。”忙活了没一会,一碟子蟹肉又放在了言栀面前,“看着我做什麽,这麽快就在为晚饭留肚子了?”
言栀白了他一眼,便安安静静开始吃着蟹肉,江潜难得见他如此安静吃饭的模样,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公子,这般懂事的模样到让他心中宽慰。
言栀吃完了蟹,又夹了块鱼,放进江潜的碗中。他白了江潜一眼,学着他的语气道:“看我做什麽?吃啊!”
画舫
·画舫
不止白日热闹,东西大街自蛮夷敝貊,五等四民,前朝历代的奇珍常物,皆一应俱全。而云溶江畔,重花飞檐,石舫歌舞升平,美人腰肢纤细,舞姿婀娜,乐曲宛转悠扬,余音绕梁。言公子纵马来到了街市口便也挤不进去了,只好牵着马挪步,且行且寻。
一路人头攒动,而闹中偶有一处稍显静谧,那石舫三面环水,灯火昏黄倒影水中,是格外雅致的景观。
言栀从袖中摩挲到了那张请帖,递给了在石舫外守着的小童。
小童接过请帖向他行了一礼,便指引他走进舫内,“言公子请往上走,徐姑娘就在最深处的那间房里。”
言栀点了点头,又摸出两块碎银,这是江潜来之前给他打点下人用的,言栀不知哪些人算是该打点的,哪些又是大可不必给的,索性大手一挥,逢人便拿出钱袋,好不阔绰。他走至深处,果然有一位姑娘在门外候着,大约不过豆蔻年华。
“敢问公子贵姓?”小姑娘声线细软,低着头问道。
“姓言。”言栀冷冷抛下两个字,语气极为平淡。
姑娘将门推开:“言公子请进。”
房间内香雾缭绕,不同于别处的精致,兰香舫的每一处都极具清雅,徐辞盈跪坐在茶台前,仿佛等候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