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颔首认同:“不错,他们的确不好说话。”
她的担忧更深了一层,忧郁道:“那怎么办呀?”
他搂在她纤腰上的手更紧了紧,语气轻描淡写:“可是我又何必向他们提起?”
在他面前,她的脑子一向转得慢,闻言不大明白是什么含义,结结巴巴道:“那……那……”
沈昀笑而不答,将她鬓边一缕散发掠回耳后,和声道:“你只要欢欢喜喜地同往常一样,爱笑爱闹便好,门派中的事务,我自会处理妥当。”偏头向她望了一眼,含笑道:“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么。”
笛声陡起的时候,宛若月下瀑飞,雪夜花开,顿叫人尘心尽涤,心胸为之一阔。
江湖上盛赞沈公子棋笛双绝,赞得很有水准。和他的笛技比起来,果然连那等高深的武功也要靠后站。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可怜的沈公子,哈哈哈可以剧透结局吗~
沈公子的笛声越吹越是荡气回肠,仿佛微雨湿花,晚风拂月,传入耳中,柔婉得如私语低喃,沐嫣听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亮,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身上暖烘烘地裹得严实,想是沈昀见她睡着,抱她回房休息,他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出门拉了个小弟子一问,那小弟子不过十三四岁,一团孩气,没见过什么阵仗,皱着一张小脸:“掌门正在紫云殿清算岳师兄等人不曾禀明,便私去皇帝举办的龙华会呢。”
说着当先带路,领着她来到紫云殿。殿中黑压压地站了百十来人,个个不敢喘上一口大气,沐嫣四处张望一番,殿中也有十来个女弟子,却不见琉璃。
三位老耆宿团团围坐,正中坐着个白衣的少年人,脸上不动声色,一瞥眼望见沐嫣正和那小弟子一起溜进殿来,冲她微微摇头,以眼神示意她退到一边,她立时会意,乖乖立在一根柱子旁不作声。
以岳小红为首的几个弟子垂着头,立在众人之前,苍白着脸不大好看。
周长老咳了声嗽,端起一杯茶来,润了润嗓子,方才捋着胡子,端然道:“岳小红,王辰,霍旌,你们违反门规,私去龙华会上露脸,还得了皇帝的赏赐,视我北辰门规如无物,此刻更有什么话说?”
一个身形略矮,面皮青白的弟子,被他唤作“王辰”的,嗫嚅道:“弟子……弟子一时利欲熏心,想要在龙华会上博个名声,还望长老恕罪。”
赵长老“嘿”的一声冷笑:“当初老掌门立下七条门规,说什么来着?你给老夫背一背。”
那弟子吓得面色更白了,嘴唇发抖:“本派门规第一条,不得滥伤无辜;第二条,不得烧杀掳掠;第三条,不得结交奸邪;第四条,不得贪酒贪色;第五条,不得悖逆长辈;第六条,不得违背掌门;第七条……第七条……”背到这儿,却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谭长老向他一瞪眼,横眉怒目地叱道:“糊涂东西,接着背啊!”
那弟子颤抖着应道:“是,是,第七条……是不得结纳朝廷。”
周长老浓眉一聚,脸上如罩寒霜,森然道:“那么三位应朝廷之邀,前去劳什子龙华会上展露拳脚,想必是自负得很,不将咱们北辰派瞧在眼里了?”
他语气森寒,令人不寒而栗,三个被点名的弟子顿时被打压得如雨打风吹去的花枝,蔫蔫地没什么精神。
沐嫣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牙齿不断邂逅的声音,忍不住代他们难过,忖道:“这些人最大也才二十来岁,年少气盛,学了一身高强的武功,就算不甘于隐居山林,想要在江湖上出人头地博个名气,那也正常得很哪,这三位长老,只怕有些强人所难了。”
又想道:“为何怀照也去了龙华会,却不见他们申斥?难道他做了掌门,便有这么大的威风,无人能管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