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莽抹了一把热泪,双手抱拳,对着唐庸重重地拱了拱手。
他不仅感动于唐庸对将士的爱惜,更为自己选择追随这样一位智勇双全的明主而感到自豪!
远处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止歇,天边也露出了鱼肚白。
望着远处风雪中的白云城,唐庸无限落寞地说了一句:“这一夜,又不知多少勇士命丧北境。。。。。。”
白云城,中军大帐。
“大帅,您发明的独轮车阵大放异彩,匈奴骑兵这一仗可吃了大亏了!”
秦修仪兴冲冲地向虎侯禀报战况,显然对这场战役的战果十分满意。
当然,独轮车阵的发明也有他状元郎一份功劳,这也算是变相的邀功了。
“可惜,这种打法防御有余,而攻击不足,只能解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
虎侯没有秦修仪那么乐观,神情依然凝重。
独轮车阵虽然扰乱了匈奴重装铁骑的阵型,但是数千匹匈奴战马无头苍蝇似地在战场上乱窜,不知踩死踏伤了多少战士。
虎侯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无异于又给秦修仪浇了一盆冷水。
他还想说些什么,终于闭上了嘴,默默地站一边去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催促兵部尽快将长枪,战马送到北境,否则我们只能处于被动。。。。。。”
秦修仪的那点小心思虎侯岂能不清楚?
只是他觉得这位状元郎有时未免太过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了。
不过他是圣上重栽培的人才,虎侯也不得不加以安抚:
“修仪,你才思敏捷,这封军报还是由你来执笔,务必让朝中明白北境形势之紧切!”
“是!属下这就去!”
秦修仪见得到虎侯夸赞,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好,其他人先下去,李副将留下。”
虎侯当然知道无论秦修仪的辞藻多么华丽,都打动不了朝中神京那群在党争中泥足深陷的朝臣。
所以他必须再加上一剂猛药。
“是。。。。。。”
秦修仪愣了愣,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抬头扫了李副将一眼,悻悻地退出去了。
虎侯每每与李副将秘商,都将他这位圣上的心腹爱将排除在外,这令他颇为不满。
见帐中只剩下他与虎侯,李副将笑道:“修仪才情谋略俱佳,未来可期,大帅不要对他太严厉了!”
虎侯才叹了口气,道:“修仪的确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否则圣上也不会将他一个状元郎放在军中磨炼,只是。。。。。。”
“只是他虽不缺才情,也不缺谋略,却独独缺了一样东西!”
李副将愣了愣,好奇道:“缺了哪样东西?”
虎侯道:“他心中缺了一份悲悯。”
闻言,李副将笑道:“俗话说得好,慈不掌兵,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虎侯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菩萨心肠,并不影响霹雳手段,倘若他对众生没有一片敬畏之心,将来怎么能得到将士们真心实意的拥戴?!”
虎侯掌兵多年,自有一套统御下属的手段,李副将无可置喙。
但他知道虎侯独独留下他,必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大帅,您留下属下,可有什么吩咐?”
“嗯。”虎侯点了点头,道,“你即刻再写一封军报,就说威国公府二公子唐庸,金陵府尹公子谢玉,并一千勇士,浴血奋战,战死沙场,请兵部启奏圣上,予以褒奖!”
“什么?”
李副将心中一惊,急忙道:“大帅,庸二爷和谢公子离城不过三个时辰,现在就发阵亡邸报,会不会太快了?”
“你难道认为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虎侯抬起头,定定地盯住李副将诧异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