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舟脑中蓦地空白。
但他所在的这具身体、这个人,口吻仍然冷静从容,只多了几分肃然:
“镇定些,说清楚。”
“按、按规矩,本该由新娘子自己在屋里待着,但您、您吩咐过,要关照夫人的状况,以免她有不适。”
侍从被萧玄舟摁着肩头,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叙述起来顺畅许多,“婢女们去问夫人是否饥饿,屋内无人应答,担忧夫人……推门进去,就看到夫人倒在血泊中。”
萧玄舟知道这是自己,又分外割裂。
步履匆匆赶到新房。
不久前还同他相近而处的女子闭目倒在血泊间,因无人敢去动她,还保持着那个跌落的姿势,胸前贯穿汩汩涌出鲜血。
夫君。
早些归来。
萧玄舟想去碰一碰她。
梦境猝然坍塌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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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被医圣叫走了。
医圣给了他一张单子。
上面罗列出了尹萝用药的药材和药量,对比着药庐里相冲的花草分门别类地圈出。
“在我这除了花草什么都没有的药庐里养病,难免会闷。”
医圣捋胡子的速度比往常还快,脑袋低着,偶尔抬起手蹭蹭额头,总之就是不看谢惊尘,“倘若要出屋子逛逛,有备无患总好过以身相试。”
“这多走走嘛,对她的恢复也有一定益处。加之她底子本就弱,病这一遭还不适当走走,好了之后能走的路就更短,反而是害了她。”
谢惊尘诧异之余,恭敬道谢:“医圣考虑周到、医者仁心,在下代她谢过。”
医圣被夸得颇为别扭:
这可不能说是他的功劳。
全是萧玄舟那小子的主意,把自己的未婚妻抛在这儿,留给虎视眈眈的谢家小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临行前到他这里来絮絮叨叨个没完,好险让他说出那句话——
“你既然放心不下,怎么不自己守着她?”
年轻人,不晓得珍惜。
以后有的后悔咯。
医圣腹诽至此,发觉自己险些忘了一桩事。
当即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药童拿来认草药的,没什么大用,一并给那姑娘吧。”
医圣背过身道,他毕竟是个医者,甚少要干这等算是骗人的活计,心里有道坎,“或许她能对药学有兴趣,拿去认认,权当解闷了。”
萧玄舟交代的事,这回可没再遗漏什么吧。
“……”
谢惊尘与医圣打过的交道并不多,不知医圣素日是否对每个病人都无微不至到如此地步。
终究是一番好意,且对尹萝有益无害。
谢惊尘压下心中渐生的怪异,郑重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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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间的心灵感应玄之又玄。
萧负雪亦在做梦。
和上次不同的场景,却还是尹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