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愿点出她的名头,似乎从嘴里吐出她叫什么都是一种无形的玷污。
尹萝颇感棘手:
这下麻烦了。
谢惊尘这方正端肃的性子,很难让他包庇。
“原是如此,劳烦谢大公子了。”
尹萝不得不暂且低头,和谢惊尘拗着来只会适得其反,这人天生便是被捧着的。她嗓音徐徐,姿态柔婉地赞道,“多亏了您,否则便又是一桩麻烦了。”
这话不知为何,反倒更触怒了谢惊尘。
他忽然转过身,面向尹萝这方,语气愈发冷凝:“怕是我来得太快,已成了不速之客。”
尹萝心下“咯噔”一声:“谢大公子说笑了,您怎么会是不速之客呢。我写信请您前来,正是在等候您。”
谢惊尘全无笑意地扯了扯嘴角。
尹萝知难而进,试探着向前两步,脸上是明晃晃的笑:“不知谢大公子准备如何处置这桩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生气这事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先打断了谢惊尘的这股气再说。
谢惊尘别过脸,面若冰霜。
她还笑得出来?
“此乃谢家家事,非我一人定夺。”
谢惊尘道。
“应当的。”
尹萝全无被下脸面的窘迫,笑盈盈地附和着,“事情交托给谢大公子,我便没有忧虑了。”
“……”
谢惊尘不愿再理她。
纵有质问,却无立场。
她再荒淫放肆,也不是他该管的人。
二人间一来一往,姬令羽袖手旁观,谢郗却若有所思。
谢濯有多高傲,族内无人不晓。大约是自小什么都唾手可得,便对什么都不真正放在眼里,从不为任何低头,任谁也别想逼他做不情愿的事。
对着真正厌恶之人,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一个眼神也不会施舍。
他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性,看不惯半点污糟。族里有不如他的人心怀忿忿,说他是“太冰清玉洁”,隐晦地讽刺他,却没一个敢当着他的面造次。
这尹二小姐在未婚夫眼皮子底下私会妖物,行事荒唐。
依照谢濯的性子,即便不会当面置喙、道人短处,内心也一定是批驳不屑,哪里还会有这番互动?
谢惊尘走向谢郗,有一个意欲将剑拔出的动作,惊尘琴上光华更盛,要以灵力压制地上的谢郗。
不知怎么,转眼间又改了主意。
他指尖触到剑柄又收回,仍以剑锋制住谢郗的动作:“你有何话说?”
满屋人中,谁让他谢濯如此顾忌,连灵力都不敢随意释放?
谢郗惊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