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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他是觉得题目太弱智没必要浪费时间，他小室友是……一题不会，还是压根不想做？这成绩得差成什么样？难不成，所谓好好学习，真是做给未婚夫看的？陆离江不动声色将书放回原位，回到自己的座位刷题。青岩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在书桌前的陆离江他桌前摊着书，手中握着笔，但目光却落在他脸上，语气平缓且友好，问他：“洗完了。”青岩以为他要用浴室，点点头：“嗯。”陆离江却未动，依然盯着他：“《数学基础训练》，有不懂的吗？”陆离江这一提，青岩想起来要将书还回去。他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脏衣篓，走至书桌前，拾起书递给陆离江：“还你。”他目光很静，语气很平。生疏得像个陌生人，好似早上两人的互动根本没发生过。陆离江起身，上前一步，在距离青岩咫尺的地方站定。他微微垂眸与青岩对视，试图从他神情和目光里探寻点什么，很可惜对方很坚定，他一无所获。他没伸手，只一动不动立在原地，静静凝视着青岩，问：“做完了？”青岩点头，答得干脆：“嗯。”小骗子。明明一个字没动。陆离江看破不说破，依然目光沉沉的与青岩对视，语气越发轻，像是情人在耳边低声呢喃：“这么认真？”像探究，似鼓励。还有一点点诱哄。青岩不习惯跟人距离过近，特别是现在这会刚放学外面很吵，有人在聊天，有人在走动，但一墙之隔的宿舍里却很安静。夕阳透过窗子照进来，大片的橙红色让整个宿舍变得宁静且暧昧。两人面对面站着，目光交汇，陆离江说话的气息似乎都有些轻轻飘到他的脸上。陆离江的声音很轻，传入他的耳膜，轻轻回想，有点痒。青岩下意识绷紧身体，只想速战速决将书还回去，于是又坚定地“嗯”了声。语毕，他将书往前送了送，动作幅度有点大，习题册的一端直接抵到了陆离江的腹部。腹部的位置很敏感，即便隔着衣服，陆离江还是瞬间绷直了身体。目光也跟着深了深。为了不吓到人，陆离江敛目垂眸，将情绪隐藏起来。片刻，他才抬眸看向迫不及待想逃，却丝毫没发现将气氛拉至更暧昧的青岩少年板正地立在那，微低着头，目光的尽头是他手中的书。他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握着书的指关节微微凸起，有点紧。哪里有外界传言小混混的样子，分明更像一个任人欺负的乖学生。陆离江眸光微动。他知道此时他应该接过书，绅士地后退，结束这场过于暧昧的拉锯。但看着面前的人，感受着自己横冲直撞的心跳，他没有。他站着未动，只再次找到青岩略闪躲的眼神，补了一个他想确定的问题：“这么认真，为了未婚夫？”跟人硬刚，青岩不怕。但这样被人近距离追问，却让他无所适从。前世十多年才更改的处事习惯，在陆离江一个又一个问题的逼迫下，渐渐溃不成军。心里那道高高筑起的防线出现裂痕，眼见有土崩瓦解的趋势。他还是没办法跟人距离过近，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青岩想。他讨厌将挫败和脆弱的模样展示人前，于是不再坚持，顺从本心选择了逃避。“不是！”丢下硬邦邦的两个字，青岩将书直接丢在陆离江的桌上，满身戒备地离开。少年的身影单薄挺拔，顶着那头惹眼的白毛，无端给人孤傲难惹的感觉。不知是否灯光映衬，看上去还有一丝落寞。陆离江站在原地未动，只静静注视着离开的少年。越跟青岩接触，他越发现外界关于青岩的传闻错得多离谱。——青岩似乎给自己套了层壳，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虚假的表象，真正内里，无人能够窥探。他像个刺猬，时刻防备。如果你越界一点点，他会立刻后退，让你处心积虑积攒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陆离江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试探。看似是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直觉告知他，他刚刚的举动将小室友推远了。如果他猜得不错，他们之间仅存的“借书还书”的牵扯也没了。陆离江坐在书桌前刷题，但心思却全在身后的青岩身上。青岩沉默地进浴室洗漱，青岩沉默地看书刷题，青岩沉默地上床睡觉。宿舍彻底安静下来。陆离江扫了眼时间——十一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跟昨晚同样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