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生路。
多么体贴。
杀手珍而重之地将小婴儿交给他的链子塞入青年肿得根本无法握紧的手中。
多么神奇。
青年似乎是有感觉的,他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封印着永不熄灭大空火焰的石头被他虚虚握在了手心。
不多久杀手就察觉到了在空间中留守的另一人也回来了。
“出来吧。”杀手眼前还是发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他让我捎上你,看不见你会着急。”
于是六道骸慢慢地浮现出身影。
他的脸色苍白了很多,他要对接弗兰,弗兰对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然后六道骸才能将两个精神世界拉近,就像一条船上有一个人试图逆着湍急的水流去够另一条船,并要使力拉住那条船,六道骸以一己之力将锚挂上了主世界的船,这才能够让杀手踏上前往另一条船上的窄路。
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快散架了,对面的六道骸虽然为了青年和小婴儿着想,将自己稳固在时空湍流中,但并不会主动出手帮助他们——青年是独一份的例外,那边的六道骸可不止需要维持全公寓的开放,还要帮助这互斥的两极能够同时稳定地安置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这么看,被另一个自己追着打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但六道骸也不准备说出他并没有打赢“自己”的事实。
毕竟对方在“招待”他时,还有余力和离开的杀手“打招呼”。
“你把他的花怎么了。”杀手冷冰冰地抬头,“没用的废物!哪一朵?去给他弄一朵一样的回来。”
这话说得就很不讲道理了。
枯萎的花朵怎么还能找到一样的呢?
哪怕在其盛放时将其剪下……也不复活着时的鲜嫩灵动了。
何况是被抽取能量,直接消散的,由精神能量具象化的花朵?
但六道骸也没有反驳,虽然并不是真的弄坏了青年种的花,但他因花朵上青年留存的气息和精神印记得以在一开始躲过空间主人的搜寻也是不争的事实。
后来那个世界的幻术师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因为青年选择了庇佑他——沢田纲吉在看到小小的骸枭藏身壶中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他找地方躲起来,还想办法帮他转移主世界六道骸的注意。
一切,都是基于教父的意志。
六道骸准备去买一盆“夏洛特夫人”学着自己栽培。
他想,青年在百忙之中抽空浇水,也能种得那样好,花骨朵那样多,颜色又那样温暖如明焰,那么他一定也可以。
他也是……可以的。他学着青年的样子照顾了库洛姆……
凪并不是一出观影空间就立刻醒的,她还昏迷了一段时间——她的脑部的确遭受了物理的病变,才引发了那场轻生。
沢田纲吉十分内疚于自己只顾着关注车祸和意外,没有想到及时安排少女做个全面的检查,才没有发现不幸又以另一种方式降临在少女身上,所以自己学习了很多护理长期昏迷病人的知识和手法。
在小兔子重伤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地逼迫自己学习按摩、擦身、吸痰,更换鼻肠管、导尿管甚至清肠这些私密的,又涉及脏污的护理工作。
自从建立这家医院以便收容库洛姆以来,他见过了太多只拿钱不办事的护工是怎么对待那些无知无觉的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