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很清楚,她是这么回答的。“三年前,你去世消息传回。我听道长说,正直当年,死在边关,又无子嗣的人去世。阴间的阎王会将他引到罗刹海受苦,所以我便在自己院里替你设下牌位,每月初一十五都会为你上香,这样,你在黄泉路上也能够安心上路。”她的话像海螺里有回音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脑海中回放着。每放一遍,他的心就跟着痛一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和离。若是,自己在韩相宜被冤枉的时候。但凡有过一次过在她那边。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他缓缓闭上双眼。眼尾泪水流了下来。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她说的。他对她说过,他现在回来了,一定会好好对她。可是。他好像都没有做到过。回门,因为晴川被蛇咬,陪她,还陪晴川去铺子。明轩撒谎冤枉她。他一同指责她。祖母算计她的嫁妆……。仔细想来,自己对她做的事,就像是一混账东西。越想,这心就越难受。他在琼玉院坐了很久。从白天一直坐到晚上。元青看不下去,将军从中午到晚一直没有吃饭。劝说道:“将军,你都一天没吃东西,该用点饭。”顾景年胃烧的难受,可远不及心脏那位置有一种抽干的疼起来,像是被某种东西揪起来一样。整个胸腔都特别的压抑难受。喉咙发紧问道:“元青,她在这府里的时候,我对她是不是很差。”元青明白将军嘴里说的她,是指已经和离离开将军府的韩夫人。他看出了,将军因为和离一事很难受。想起,韩娘子在府里时,将军对她的做法,跟态度。的确是……。不好。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顾景年看向元青吞吞吐吐的模样,问道:“元青,有什么话你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说。”“是,将军。”元青想着该怎么说,将军才不会那么伤心。对上将军犀利的眼神。他想了想,还是照直说:“将军,奴才觉得,以前韩娘子……。”“韩娘子?”顾景年不爱听这个称呼,她以前是自己的妻。现在也将会是自己的妻。才和离一天,身边的人便对她的称呼改了,他觉得无比的刺耳。元青察觉出将军的不悦,便说道:“是,韩夫人。”不是都和离了吗,将军,这会子,又在这里执着什么。却还是低头,改口着。“继续说。”顾景年语气冷冷的说着。“是,将军。奴才觉得,以前韩夫人在将军府里。将军您的确是冷落了夫人,连奴才都觉得你不喜夫人。就连府里的一些下人也时不时跑到琼玉院,在夫人面前嚼舌根子。说,将军独宠洛夫人。将一个妾室的赐旨抬成平妻,又给洛夫人两个孩子。再加上,将军您……。”顾景年听着元青的话,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韩相宜。为什么,他会醒悟得那么迟。听一半,见元青不说,抬起头看向他,冷眼凝视着他说道:“我什么,继续说啊。”元青憋着一口气,直说道:“加上,将军您。只要府里每次发什么事,你都会偏着洛夫人那里,无论对错,您都是指责韩夫人。”“试问一个哪个女人,没有点脾气。”“韩夫人在将军不在府里的时候,替将军操持着整个顾家。照顾老人,替将军守着整个顾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才是觉得,将军不应该这般待韩夫人。”他一个旁观者都替韩夫人觉得寒心。他还有些话没敢说出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话还是需要说出来:“将军一回来,便带着一妻一儿一女回来。将军从来没有考虑过夫人的处境。”元青撇了撇嘴,心疼的说着:“将军,奴才都替韩夫人处境觉得心疼。”“您是不知道,韩夫人嫁给你后,你去世消息传回。”“韩夫人不单要背负着寡妇的骂名,还要被整个京都贵女嘲笑。”“说韩夫人一个商户女嫁将军府高攀。”“将军回来又带着一妻,还是找陛下请旨赐为平妻。”“将军,你给洛夫人多大的体面,就给韩夫人多响亮的巴掌。”他不敢看将军的脸色。低着头,只觉得将军的脸色沉得吓人。顾景年手握成拳,紧紧地攥紧着,又放松。他从旁人嘴里听到她的处境,都觉得难受。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不是人做得事。更加悔不当初。他哑着声音,喉咙越发紧的难受:“元青,我后悔了。”后悔没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后悔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她。“将军,您若是觉得后悔,那便去追回韩夫人的心。正所谓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将军诚心去找夫人悔过。夫人定会原谅将军,正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元青看着将军难受,他也不好受。心想,还是要好好劝轻将军才行。顾景年听见心腹元青后半句,仔细咂摸着,重复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用吗?”她从顾府离开时,背影坚定决绝。他有些迷茫。“有用的,将军。只要你有足够的诚心去打动夫人,她肯定会再回到你身边。”元青很肯定的回答着。顾景年从元青回答里听到了肯定,问道:“元青,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将军,这世上对女子约束太多了。更何况是一个和离的女人,和离归家的女子,这一辈子想要改嫁难上加难。”“除非给一些年纪大的老头当个填房,或是嫁给一些凡夫俗子。”“但是,夫人长了一张雪肤好颜,那些普通人,岂能护得住夫人。”“将军,去把夫人追回来,将军长相英俊,又是整个盛京的同龄男儿中的翘楚。只要将军诚心追回,奴才相信韩夫人会重新回到将军身边。”元青肯定的说着。顾景年听完元青的话,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扫刚刚的抑郁难受。“嗯。”:()宠妾灭妻,和离后帝王求我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