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苑处的人当然不知情,毕竟此事是养牲处雀鸟坊的一个宫人替周妃办的。
啧,没想周妃都已经到这般地步了,只要肯出银子,依然有人愿意给她干活。时下满殿众人只有她知道真相,她无法无动于衷,想了想,试着开口道,“那除过司苑处,还有谁会常在御花园里走动呢?想来,要给每只果子都下毒,必定是需要时间的,并非一下就能完成的吧?”
话音落下,宇文澜颔了颔首,也道,“必定还要避着人,有谁常在夜里去御花园吗?”
这话一出,内廷监总管姚顺茅塞顿开,立时道,“还有雀鸟坊的人,他们时常在御花园里放鸟遛鸟,有些鸟还都是在夜里放的。”
宇文澜便道,“那还不快去查?”
姚顺应是,赶忙从地上起了身,带着人又出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却见其又返回,道,“启禀陛下,方才雀鸟坊的小林子招供此事是他干的。”
太后立时道,“是谁叫他干的?”
姚顺却是一顿,咳了咳,才又道,“小林子交代,是钟粹宫的赵来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叫他干的。”
什么?
慈安宫中众人皆是一顿。
钟粹宫?
那不就是周妃的人?
太后也是一愣,随后却怒道,“把赵来顺和他主子给哀家带过来!”
宫人们应是。
没过多久,便将赵来顺及周妃一起带了来。
初时,周妃面上并不见慌乱,只道,“不知太后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太后面色冷峻,沉声问道,“御花园里的杏树叫人下了毒,向晚如今正昏迷不醒,雀鸟坊的奴才已经招认,是你宫里的奴才干的,此事你可知情?”
却见周妃一脸惊讶道,“竟有这种事?臣妾还是才听说……请太后明鉴,臣妾与倪姑娘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也在想,你与向晚无冤无仇,为何会害她?那今日又是谁与兰筠说,宜嫔那里有只会说话的鸟,撺掇着兰筠非要去找宜嫔玩?”
她初时也以为这个侄女是在同小丫头开玩笑,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女竟是这般用心险恶。
然这话一出,周妃却又狡辩道,“臣妾不过一时玩笑,哪里知道兰筠会当真了呢?但总不能如此就赖在臣妾头上吧?臣妾哪里知道兰筠与倪姑娘会一道去找宜嫔?这都是巧合罢了,总不能仅凭巧合就认定臣妾有罪吧?”
——她好不容易精心策划一场,又是花银子找人,又是叫人跟踪那两个小丫头,掌握每日常常玩耍之地,甚至还叫人叫剩下的毒物也藏去了甘露殿附近,只消那两个小丫头到了甘露殿毒发,李燕姝这个贱人便会百口莫辩……
明明万无一失的事情,却为何那两个小丫头没去甘露殿,而是去了太液池边,且还有皇帝在场?
不过无论如何,如今决不能落在自己头上就是了。
太后总归是她的亲姑母,她就不信,自己的姑母会为了倪家那个抱养的丫头给自己的娘家降罪!
在旁默默听完的宇文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不能只叫自己明白,还得叫太后明白、
好在正在此时,却见小顺子从外头匆忙赶到,对他禀报道,“陛下,在甘露殿外藏东西的赵来福已经招认,是周妃娘娘叫他这么干的。”
什么?
众人一顿。
甘露殿外□□?
还有那赵来福,不正是赵来顺的弟弟,二人一道在钟粹宫当差的。
周妃却是一愣。
赵来福方才忽然不知所踪,难道是被皇帝的人抓起来了?
然而没等她想明白,却听太后冷声怒道,“把这几人拉下去严刑拷打,哀家要知道,究竟是谁有如此恶毒心肠,叫他们这般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