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厨和他面面相觑,他安慰说:“没事,再回锅煎一下。”
“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
傅檐川把半熟的鸡蛋弄回了锅里,突然听到大门响起了门铃声。
傅振荣的车停在别墅外面的路边,屋里的灯光映不到他这里,他也看不见屋里。他坐在车里抽了半根雪茄,司机都要被他沉默的怒气吓得僵成石像,他终于下车去按了门铃。
天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他站在门前等了大约一分钟,才有人来开门。
他定定地望进去,看到西装衬衣外面腰上系着围裙的傅檐川,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檐哥,是谁?”
祁奚把锅从厨房带出来,跑到傅檐川旁边,还没有看清傅振荣,就被推回去,“把锅拿出来做什么?”
“我怕糊了。”
傅檐川不知道要不要说他聪明,将锅接过来,“小心烫到手。”
祁奚还回头去看傅振荣,但被傅檐川按住了脑袋,“别看,先去做完。”
傅振荣就这么被晾在门口,他看着傅檐川和祁奚回去厨房,接着传来两人讨论怎么煎蛋的对话。
别墅只有一室两厅,从左往右是卧室,客厅,餐厅,大门在客厅偏餐厅这边,门口能看到餐厅里面开方式厨房的一角。
傅振荣直盯着那个角落,看着傅檐川和祁奚四只手在一只锅上面忙碌,有一瞬间他怀疑那不是他的儿子。他见过傅檐川的双手做很多事,但从来没有见过傅檐川用这双手做饭。
最终,祁奚的蛋包饭变成了蛋炒饭,傅檐川安慰他,“没事一样能吃。”
祁奚尝了一口其实还不错,用勺子喂给了傅檐川。
傅振荣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瞪裂开了,傅檐川却若无其事吃了,然后把饭端上餐桌,按祁奚在椅子坐下。
“等我一会儿。”
祁奚看到傅振荣还在门口,这回他终于认出来是傅檐川他爸,想起上回不放心地问:“他会不会打你?”
傅檐川倒是没被打过,傅振荣只会用让他更印象深刻的方法来教育他。
他安慰地捏了下神经的颈侧,终于走回门口,把傅振荣挡在门厅。
傅振荣的视线扫过祁奚,盯到了傅檐川,仔细审视他半晌说:“真出息了,养个小玩意还下了厨房。”
“他有名字。”
傅檐川眼中沉起了怒意,傅振荣不屑对他继续说:“你让傅晋申代你发言,是和他谈了什么条件?想和他一起对付我?”
他不回答,傅振荣怒起了声音,“你以为凭他能赢我?他要真有本事,当初就不会输给我。”
“我只没有赶上飞机。”
傅檐川解释了理由,傅振荣不信,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绝情的父亲,缓下眼神颇有深意地问:“檐川,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在为你妈恨我?”
“我应该忘记?”
夜风从海上吹来,把飘起的雪吹到了傅振荣身上,傅振荣对着傅檐川瞬间冰冷的眼神,感觉连背都刺凉了。
过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回答:“我没有什么跟你解释,我们的事也不用你来管。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不介意你把獠牙伸向我,正好可以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但你想和傅晋申联手,小心引火烧身,我是你爸,会对你讲情面,他可不会。”
傅檐川死死地向傅振荣盯过去,傅振荣所谓的情面是要他如同一个傀儡,完全按着傅振荣的安排,成为一个眼里只有利益野心的机器。
他什么也没说,傅振荣忽然又瞟了祁奚一眼,告诉他,“……我以前教过你,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输。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我是。”
平静又坚定的两个字,傅振荣登时怒道:“傅檐川,你清楚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知道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