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试图拿对我自己的道德要求来要求你。”我有一点生气、也有一点委屈。
“但你会嫌弃我。”纪文轩缓缓地说,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摇了几圈轮椅,靠近了一些我。
“也没有嫌弃,”我扭过头,不太想看他此刻的表情,“我就是很惊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那在你的心中,我是怎么样的人呢?”
轮椅声逐渐靠近,直到近在咫尺。
我不得不看向他,而他在与我视线相对的下一秒,又摇了一圈轮椅,然后他身体前倾、将头枕在了我的小腹处。
“……”
我有些吃惊,但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有些担心我不可描述的地方会触碰到他的身体——那真的是太尴尬了。
“可以告诉我,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么?”纪文轩近乎温柔地问。
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语来表述我眼中的他。
小的时候,我们总是一起玩。
他是出主意的那个,我是付诸实践的那个。
我们是最佳拍档,想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我对他的信任经年累月地积累着,到最后甚至到了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怀疑的地步。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曾经,最好的,朋友。
在我们突兀地分别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伤害过别人。
他只是智商比寻常人高一些,性格比寻常人沉稳一些,对我比其他人更好一些。
他并不孤傲,也不跋扈,甚至很合群、很受欢迎。
我从未想过,他会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变成另一种模样——玩弄人心、肆意妄为。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抬起手,摸了摸我很早以前就想再摸摸的、属于他的后脑勺。
我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纪文轩闷笑出声,他说:“你的承诺毫无意义,我也不会放过你。”
第23章
我当时还没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虽然并没有认为纪文轩在开玩笑,但到底没有那么慎重以待。
我只觉得,纪文轩是有一点在意我,才会说出这种有些“孩子气”的话。
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法治社会,他还想怎么不放过我?
我有手有脚有电话的,难道不会逃跑么?
更何况,纪文轩条件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夸张到有什么需要开车才能走到头的庄园、家里有几十上百个工作人员、要安排保镖24小时随行的地步——说来有些“穷酸”,但他的确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保姆。
我猜他可能是从他生父那里继承了一些财产,然后在公司里担任高管或者兼一个拿分红的虚职,资产水平可能是中产或者中产以上,但到不了非常富裕的地步。
——只要不是那种顶级大富豪,应该做不到合理合法地控制别人吧?
——就算是顶级大富豪,也很难强制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