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两人并肩坐在后座,钟波想借机跟她保持距离,但女孩勾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几乎要融化在他怀里,他硬不起心肠来推开她。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眼眸半睁半闭,钟波偶然瞥了一眼便不好意思再瞧,这女孩天生有种介于稚气和成熟之间的蛊惑力。
她的嘴巴凑在他耳朵边,低语,“你一个人住吗?”
钟波的心重重一跳,他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预想得到证实,他犹豫起来,该说实话还是直接拒绝?
他知道她今天不开心,自己不该乘人之危,但女孩轻吹在他脖子里的呼吸搅得他从心里热起来,久未有过的感觉,让他生出一股蛮荒的狠劲。
管它呢!
他能感觉女孩近在咫尺的眼眸似乎在观察自己,他低低“嗯”了一声,心里有点乱乱的。
好一会儿,女孩没吭声,就在钟波以为刚才是自己误解了时,她忽然又开口,“我改主意了……你……带我去你家吧。”
自从两年前与前妻离婚后,钟波没再碰过女人,离婚那会儿,是他最失意彷徨的时候,除了心情沮丧外,仿佛连其他功能都一起泯灭了。
但今晚不同,他能感觉到从自己体内不断迸发出来的热情,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此时的他,跟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自己仿佛隔了一层纱,他在纱的这一面摆脱掉以往的阴郁晦气,终于得以畅快淋漓一把,如同洗了个热水澡。
事后他才想明白,也许是因为女孩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正如他对她也一无所知一样,他们不必在彼此面前遮遮掩掩,只需以最原始最真实的面目相对:男人和女人。
凌晨两点,钟波精疲力尽地仰躺在床上,女孩枕着他胸口,手指缓缓游走在他肩胛处。
“真奇怪,”女孩开口说,“虽然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但对你的感觉还不赖。”
“为什么这么说?”钟波懒散地问,手掌轻抚她横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她的皮肤又细又滑。
“你这人胆子是小了点儿,不过应该是个好人。”她微仰起头,没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头就又垂了下来。
钟波失笑,笑容中夹缠一丝苦涩。
“我不知道你对好人的定义是什么。”他幽幽地说,“我现在的状态差到不能再差。”
她没有说话,有时沉默是比提问更好的催化剂。
他顿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我有个儿子,但他不在我身边……两年前,因为我的关系,他……残废了。”
他能感觉拥在怀里的身体微震了一下,肩胛处的手指也变得轻柔起来。
女孩撑起身子,什么也没问,俯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柔声说:“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