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陆云舟正喝着酒,听了燕梨儿的话,被呛得直咳嗽,柳拂缇更是被她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连打断都忘了。
陆杉意外地看着燕梨儿,眼里逐渐有泪水打转儿。
燕梨儿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你哭也没用,你昨天和柳家哥哥哭,人家都不愿看,在这哭给谁看?”
“梨儿!”柳拂缇回过神,赶紧严肃地给了她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燕梨儿满不在乎地吐吐舌头,小声道:“我又没说错。”
原是私密的事,想不到被如此公开谈论,陆杉本就是女儿家,面子薄,一时羞臊,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往下掉,转脸质疑地看向柳拂缇:“嫂嫂自己知道也便罢了,还要将此事当做笑话讲给旁人听吗?”
“是我自己看见的。”燕梨儿接过话茬,直言不讳,“况且我也不是旁人啊,我是姐姐的堂妹,而你不过是妯娌,说起来,你才是外人。”
“嫂嫂也是这样的想的吗?”陆杉满目皆是失落,凝视着柳拂缇问了一句,随后又自嘲般地笑了笑,“也是,燕小姐更亲一些,我算什么……”
“陆杉……”
陆杉也没给柳拂缇说话的机会,放下酒杯行了个礼,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柳拂缇有些无奈地看向窗边:“你呀,这张小嘴巴迟早惹祸。”
燕梨儿笑嘻嘻地跑进来,见素心和蕊心都离开了,才勉强坐下,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吩咐:“饿死了饿死了,我不要吃你们剩的,蕊心,我要吃你炒的菜心,你去炒一盘来,要最嫩的,不要姜。”
蕊心性子软,脾气好,燕梨儿的吩咐,她也多半乖乖照做,这点倒是很令燕梨儿满意。
只她一坐下,叶氏和陆云舟都借口吃饱了,先后离开。
燕梨儿虽察觉出不对,却也不在乎,早就习惯了独自吃饭的她,这样反而更舒坦。
“姐姐,你怎么不吃了?”燕梨儿看柳拂缇许久不动筷,忍不住问。
柳拂缇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多吃些。”
燕梨儿没作声,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来,许久才凉声问:“姐姐也觉得我这样很讨厌吧。”
柳拂缇愣了下,解释道:“怎么会这么问,我是真的吃饱了,刚刚又吃了不少月饼,你也瞧见了,我不是坐在这陪着你吗?”
燕梨儿看了柳拂缇一眼,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满不在乎地笑道:“没办法,我从小就这样,用素心说的话来讲,就是养尊处优惯了,一个人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真的很难改,我刚刚也想像你们这样,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说笑,可我做不到。”
柳拂缇听着燕梨儿自说自话,有些心疼,看来她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内心却也是个柔软敏感的,若是曾经有人在这个时候拉她一把,把许多人情道理教给她,想来也不会养成后面偏执孤傲的性子了。
“没关系,在我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有一点要求……”柳拂缇摸了摸她的额发,语气平缓。
“什么?”燕梨儿转头看她。
柳拂缇也注视着她那双莹亮的眸子,认真道:“无论做什么,问问自己的心,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你觉得是好事,可以做,便无外乎什么规矩,你觉得不对的事,做了心里会不舒服,那就不要强迫自己。”
燕梨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我尽量。”
中秋一过,天气骤凉,徐锦被禁足三日,不得出门,二房蒋氏往安康园跑的又勤了些。
柳拂缇一早看见南笙和燕梨儿在院子里埋东西,还纳闷儿这两个不着边际地怎么玩到一起了,走进一看,他们竟偷偷埋了一包药材。
“这药是哪来的?”柳拂缇没忍住问。
两个家伙都吓得一凛,纷纷转身看向柳拂缇,南笙一下子溜到燕梨儿身后,拽着她的衣角躲藏,燕梨儿则嫌弃地扭动身子:“哎呀你手脏,别抓我衣服!”
“这是什么?”柳拂缇从那还没埋完的土坑里,把药捡了出来,用牛皮纸包着,一片嫣红。
“姐姐别碰!”燕梨儿赶紧把纸包夺回来,慎重道,“这是红花,虽没毒,可母妃说,女人不能碰!特别是有孕的女人,我母妃当年……就是被这东西给害了,”
柳拂缇看着那一包红花,心中“咯噔”一声,看着两人问:“哪来的?”
南笙从燕梨儿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来,小声道:“那日院里没人,夫人叫我看着院子,我看见有人偷偷溜进来,在夫人的柜子里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