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菱一股怒气冲到头顶,想着把人抓住好好教训。刚冲下楼梯,面前一条手臂将她去路拦住。
“你不长……”她张口就想骂,在对上一双冷眸的时候,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掐着手心弯下腰,声音恭敬,“大人,您也在?”
龚拓扫了余冬菱一眼,上一瞬还张扬跋扈,这下倒是变得安静乖巧,连声音都换了软调儿。
“离她远点儿。”他收回视线,看去空荡的门,空气中还余有一丝百馥香的痕迹。
生冷的语调让余冬菱打了个寒颤,后颈发凉。小心拿眼去瞅龚拓,发现人并没看她,索性大着胆子瞧他那张俊脸,心中啧啧的可惜两声,怪眼前人权势太大,要换成别的美男子,她早就想法儿靠上去了。
“我知道了,”余冬菱应下,笑着问,“大人想喝什么茶,我来安排。”
心中想着,龚拓刚才的话是指无双?他警告她?心中这么一想,顿然明了,人也瞧上那茶肆小娘子了。
蓦地就记起再陆家编排的那些话,后背生出一层虚汗。
龚拓眯了瞎眼,回过头来,就见余冬菱吓得赶紧垂首:“你与她说什么?”
“呃,”余冬菱转了转眼珠,闻声回道,“曹姑娘开解了我一句话,人心换人心。”
人心换人心?
龚拓琢磨着这几个字的意思。他博览群书,通晓天下之事,更自诩谋算人心。是,人心是用来谋算的,如何换?
他没再管余冬菱,自己出了茶楼。
这厢。雪下不停,无双懒得走路,几枚铜板雇了一顶小轿子。
临上轿前,她回头看了眼茶楼,余冬菱居然没有追出来,倒让她有些意外。
本也不必非走这一趟,可有些事情躲着没用。人家找上门来,拿鼻孔看人,自己这边也要回敬过去一个态度。
她是性子柔和,可也不会任人欺负,尤其现在,她已不是那个身不由己的奴婢。
轿子抬起,轿夫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声,轿身随着前行而摇晃,她拢好耳边的碎发。
走出一段距离,轿子突然停下,听轿夫的吆喝声,好似是被什么人拦住。
无双拉开轿帘,想看看何事,就见着轿子前方,陆兴贤站在那儿,一身青色棉袍,腿好生生的呢。
见到她露面,他赶紧过来,伸手挡着帘子,生怕无双坐回轿中。
“霜娘,”陆兴贤开口,脸上挂着歉意的笑,“知道我这般不合礼数,但可否借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