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王后娘娘可还好?”我试图找些话题,装傻对勾践关切问道。
勾践闻言看了我一眼,却是勾唇一笑,离我更近了一分,“不是王后有疾,而是寡人有疾,寡人见你的第一眼,便有了这相思之疾。”
“大……大王!”我听着他这般露骨的话,身子不断向后缩着,只觉心惊胆颤,我如今已是范蠡的妻子,还是他亲自赐的婚,他竟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的说这些!
“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为了打败夫差,寡人如何舍得将你送去吴国!”勾践望着我,语气中还有一丝不甘与愠怒。
“大王的喜爱,臣妇实在是……受之不起。”我从脑海中搜索着词汇,却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只能提醒他我已为人妇的事实。
勾践看着我目光一沉,又上前一步,“寡人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
“大王亲自为我和范郎赐婚,如今我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大王将我霸至宫中,是要让天下人耻笑么!”我忍不住疾声制止他再上前一步。
“寡人如今贵为天下霸主,何惧他人言语!”勾践眉头一蹙,又冷声道:“范蠡,他明知寡人心思,竟还敢向寡人要你!他对寡人早就不忠!”
我紧紧掐着手心,未想勾践竟这时起就对范蠡生了嫌隙,终究是我连累了他。
“寡人念其功劳,封他为上将军,欲与其分国,可他竟还坚持离开越国,他有惊世才能,寡人就算是赐死,也绝不会放任他离开!”勾践说到最后,竟是神情冷冽,“况且,如今寡人霸业已成,再无须用他!”
我听着他最后一句话,只觉心惊肉跳,毛骨悚然,他是真动了要杀范蠡的心思。
“不,范蠡对大王天地可鉴,绝不会背叛大王,大王若是杀他,岂非让天下人寒心!”我急忙抚着小腹跪下,祈求辩解道。
“只要你留在宫中,寡人不杀他。”勾践行至我身前,拉了我的手起身,声音软了下来,“他若还想辞官,寡人便任由他去,他若敢对寡人有二心,寡人便先杀了这孩子祭旗!”
“范蠡和你腹中孩子的性命,寡人由你决定。”他声音不轻不重,说出来的话却是将我推入绝地。
“不……”我听着他的威胁之言,猛得推开他的手,只觉心口一窒,一阵锥心之痛袭来,我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疼得忍不住唤出声来。
想来是心疾之症,又犯了。
“你怎么了!”勾践见我这般,连忙扶起我,又对外厉声传话道:“传太医!”
“不……”我想阻止他请太医过来,却是声音嘶哑,完全没有力气再说出话来。
绝不能让太医来,太医若是发现我腹中孩子的秘密,岂不是一切都完了?
勾践将我扶至床榻边,将我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又用帕子为我擦着额间的汗渍,我嫌恶的偏头躲避,他见我如此,面色一沉,终是轻声叹道:“做寡人的女人不好么?”
“寡人会视你如珍宝,你想要什么,寡人便给你什么,哪怕你想做王后,寡人都答应你。”
我闻言只觉一阵冷寒,听说王后陪他在吴国受了如此多的苦,还惨遭晋国使臣蹂躏,可他竟是这样对待糟糠之妻的。
如此对待忠臣,发妻,当真让人心生冷意,也为范蠡感到深深不值。
“大王,太医来了!”此时,寺人淙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他带了一位白胡子老头进了殿中。
“快来给夫人看看!”勾践站起身,对太医疾声道。
我看着那太医向我逐渐走近,身子下意识向后缩着,情急之下从发间拔下银簪,硬生生扯下几根发丝,我忍着疼痛,握住银簪便刺向自己的脖颈,厉声喊道:“走开!”
“你!你放下!”勾践见我此举动,目光骤然一紧,望着我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与恼怒,“你这是做什么!”
我握紧银簪,冷冷地看着勾践,仿佛它就是我唯一的希望,而那太医也被我吓得站定在原地不动。
胸口的锥心之痛又一次袭来,我险些快握不住了,却还是对着勾践凄厉吼出声道:“都给我走,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好,寡人现在就走!”勾践看着我如此疯魔的模样,似是吓到,却也是安抚我道:“寡人知道今日之事太过突然,等你冷静下来,寡人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