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公子鸿气结,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惠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你……quot;
惠宁低着头,不敢看公子鸿的眼睛,眼中尽是绝望之色,我想我该是明白她的,如今事已至此,即便自己委屈,也不愿连累公子鸿的名声,也不愿他日后被人戳脊梁骨,当真是一个痴情又可怜的女子。
只见夫差背手而立,瞧了惠宁一眼,长长叹了一声,“是寡人的儿子荒唐,对不住你。”
“父王,我与惠宁两情相悦,求父王了,儿子此生,只要惠宁一人,也只娶她一人!”公子鸿红了眼眶,对着夫差祈求出声。
“好了!”只听吕夫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公子鸿,“既然惠宁答应了,你便莫再执拗了,鸿儿,这也是为了惠宁好,你明白么?”
“我……”公子鸿猛得看向惠宁,仿若明白了什么,终究没有再说下去,一下子整个人仿若失去了生气。
吕夫人说的没错,他们兄弟二人若再争执不下,只怕夫差最终会改了主意,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或许连累的,却是惠宁。
“素衣,惠宁成了太子妃,将来便是王后,如此,也不算亏待她了。”夫差又看向吕夫人,语气中带有一丝愧疚之意。
“一切,都听大王的。”吕夫人退却一步,敛下眸子,对着夫差低头行礼。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凌迟处死!”夫差又对着殿内众人厉声道,“太子,任性妄为,重责三十大板,即刻执行!”
生死局(九)
容华宫。
夜已深,皎洁的月光躲进了云层里,回廊下的暖黄纱灯高高挂起,被风一吹,灯火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的清冷。
夫差捂着头躺在榻上,紧皱着眉,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我轻轻走上前,用左手拇指和中指分别替他按摩起两侧太阳穴,试图让他好受一些,今夜之事,定是让他的头痛病犯了。
“大王对太子下了这么重的手,太子只怕一个月都走不了路了吧。”我望着夫差,试探出声道。
“这还是轻的!”夫差蓦地睁开眼,眼中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气急道:“如此德行,将来如何做吴国的王!”
看着夫差此刻怒气汹涌,我再没有说下去。
夫差紧紧闭上了眼,又缓缓睁开,右手覆上我的手,看了我许久,轻叹道:“西施,上天真的是在惩罚寡人么……”
“大王……”我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劝慰。
“寡人太过自傲,所以才会是这样的下场,若不是寡人不听伍子胥忠告,一心称霸中原,又怎会让勾践偷袭,我的友儿,又怎会惨死,他是我最中意,最像我的儿子!”夫差说着,渐渐红了眼眶,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我看着如此失意颓废的夫差,低叹一声,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倘若有朝一日他知道太子友的死与伯嚭有关,不知他可承受得住,我虽一直期待着这一天,此刻却莫名有些恍惚。
“寡人定要杀了勾践!”夫差伤神过后,取而代之的又是彻骨的恨意,咬牙切齿道。
我按着他穴位的手一愣,只是一瞬,又重新慢慢揉捏起来,轻叹了一声,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等替郑旦报完了仇,待勾践攻进吴国那日,我又该何去何从。
或许,我这心疾之症,也等不到那天了,又或许,我死了,就能回到未来了,那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在想什么?”夫差轻飘飘的话传至我的耳中。
我回过神来,瞧见夫差探究的眼神,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日是大王的生辰,只愿大王能放宽心思,保重身子,莫再烦忧了。”
夫差望着我轻叹一声,将我搂在怀中,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似是累极,又将我搂紧一分,带着一丝无力道:“西施,寡人好累。”
我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闭着眼,想必此刻他心中定也是为今夜之事煎熬,打了一个儿子,又愧对了另一个儿子,还拆散了一段本该幸福美满的姻缘。
“天色晚了,大王累了,便先歇着吧。”我轻轻抚上他的背,只能无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