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这样的状态显然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恐怕至少也要有两二个月。五条晓也是主动联系了一次对方,才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酒吧的地址。
“我在厨房里留了你的饭。”
五条晓说道。他指了指另一边,继续说道:“锅里剩下的面全部都是你的。”
面对主人的驱逐,他的反应堪称平静,甚至有些自然过头了。
这一次,禅院甚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顺着他的指引,盛了饭坐到餐桌前吃。
旁边,男孩禅院惠注视着两人的互动,默默地咽下了一口面。上一次这样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还是母亲在的时候……
实际上,五条晓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昨天要不是看到甚尔露出了那样的眼神——那种将一切都抛诸于脑后的、混蛋的生存,他根本不可能被对方劝动,稀里糊涂地就醉了过去,后面的记忆也几l乎全部都消失了。
吃完饭过后,禅院甚尔说道:“惠去洗碗。”
他丝毫没有支使小孩干活的愧疚心,哪怕男孩此时的身高甚至够不到洗手台。
“我送你出去吧。”
禅院甚尔又对五条晓说道。
他竟然破天荒地亲自将五条晓送出门。
两人走出门去,并肩走在这里的街道上。
现在已经不算太早的时间,上班族们的早高峰刚刚过去,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道路两旁的树木在人行道上洒下歪斜的绿荫。
“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五条晓率先开口,抬头看向对方。
“你为什么要留在高专,而不是去做一个普通人?”
禅院甚尔问道。
他垂下眼,看着这个身姿高瘦的少年。对方即将升入高专二年级,五官的气质清爽而通透,眼神纯澈,体质也介于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强壮之间。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禅院甚尔几l乎要以为对方出生自幸福的家庭,在父母的宠爱之中长大。在五条家那样的大家族成长,却与他这样的人看起来完全不像。
在少年那个年纪,禅院甚尔的内心里充斥着对禅院家的满腔怨恨,现在的他也完全没有进步,几l乎要彻底成为禅院家的叛逃者。
“当然要留在高专,”五条晓低头,将面前的一颗小石子轻轻往前踢,“没有天赋的我也能够成为一名咒术师,还可以陪在悟的身边,这样的生活就是我的理想啊。”
闻言,禅院甚尔慢慢地停下了脚步:“五条家对待你恐怕并不好吧。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坚持成为咒术师吗?”
“即使是这样,我也要成为咒术师。”
五条晓说,他回过身,望着站在后方的男人,弯唇露出一个微笑,“等我成为一级甚至是特级,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既然是这样,那就到此为止吧。”
禅院甚尔说道。
五条晓一愣:“什么?”
“意思就是,你也不需要再来找我了。”
禅院甚尔说,“这栋房子在前几l天就被抵押了出去,很快就会被我转手。”
“像我这样的人,不会与咒术师为伍。”
这个男人脸上流露出冷漠的神色,五官里带着冰冷而颓败的锋锐,“如果再见面,我希望你不会被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