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的小脸也一下变了颜色,嘴角抽了抽,神色诡异非常。外头那位,呆了半晌都没个反应。竹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奴,奴婢方才一时没看清,还,还请小姐责罚!”凝猫一张脸五彩缤纷地变幻着,把手往门口一指,“你你你,你出去!本小姐暂时不想见到你!”竹青:“……是。”“这张帕子,给我扔了!”“……是。”凝猫一脸郁闷地又洗了一把脸,这才从木桶爬了起来,擦了身,穿上了衣裳。原本泡了个澡,应该是一身轻松的,可现在,却老是觉得自己的脸怪怪的……我擦的竹青你个臭丫头当真不是故意的吗?凝猫穿好衣裳,虎着一张脸,正打算好好地再教训那丫头几句,刚走出来,便见到了单刀大马地坐在她屋中喝茶的人。慕容北辰穿着一身紫衣,依旧是那个姿容清奇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他那闲适的姿态却现得略微僵硬,袖口处甚至湿了一块。而且,此人的脸上,竟然带着一股异样的红,甚至于,连耳根子都是红的。凝猫甚至怀疑,方才泡了个澡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位。再且,此人的听觉似乎一下变得十分迟钝,凝猫都走到跟前,他还毫无所觉地继续喝茶。更有,此人的胃觉似乎也没了,那茶杯中明明已经没茶了,他还仰头往嘴里送,喝了一遍没半滴茶入肚,照说应该回神,可是此人却重复了责罚当天晚上,凝猫又失眠了,景瑞做的那药囊都没起到作用。可是,失眠后的凝猫却更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兴奋,两只眼睛神采奕奕的,亮如繁星,走起路来,步子都是蹦跶着的。她这般蹦蹦跳跳没正行地姿态被周氏瞧见几次,都忍不住拎着她的耳朵训斥,“怎么上了学反而越发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上学都上傻了?”凝猫身子团团的,像只白胖娇憨的小松鼠一般窝在周氏怀里撒娇,“我开心嘛。”周氏见女儿这般憨态,心也是酥了半截,一时也忘了训斥她,“捡到宝贝了这么开心。”凝猫嘴角弯弯的,甜得像六月的槐花糖,“嗯,捡到了个大大的宝贝。”正在凝猫间歇性犯花痴的时候,黄天仕却是知道了书苑中发生的事,而他知道这件事的渠道,竟然不是家里的那三只,而是他的同僚!当黄天仕听着那素来不合的同僚将凝猫夸下海口要夺魁的话告诉他,并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期待令媛的表现”之类的话时,黄天仕的内心一片乌云密布。当天下午,那三只刚回到府门口,就被管家传去了正厅。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显然,眼里都是一片迷茫。到了正厅,才看到爹娘和大哥都在,这架势,凝猫隐隐猜到了什么。三人刚进去,黄天仕就大喝一声,“你们,给我跪下!”三人齐刷刷地跪倒一片,态度别提多虔诚了。“神算会打赌比赛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们几个竟然瞒着我们!”黄天仕简直要气炸了。“景瑞,子渊,你们是哥哥,就算凝猫不懂事,你们怎么也任由她胡闹?还替她瞒着?还不快认错!”周氏一面心疼孩子被罚跪,一面又忍不住责怪他们。凝猫哪里会什么神算?她竟然在书苑中夸下那样的海口,若是输了比赛,她今后如何还能在书苑中待下去?凝猫毫无气节,率先就认了错,“爹娘,我知错了。”然而认错认得太爽快,也越发显得没啥解气的功效。周氏瞪了凝猫一眼,“没让你认错了!”“啊,我不用认错吗?”凝猫眼睛一亮。周氏无情地道:“你认不认都一样,因为你认错也没用!”凝猫顿时就蔫了……黄天仕一想到那个同僚那挑衅和调笑的小表情他就来气,忍不住瞪了凝猫一眼,“你平时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在书苑夸下那样的海口?谁逼着你参加什么比赛了你要打肿脸充这样的胖子?”凝猫低低地应了一句,“我不用打肿脸充啊,我本来就是个胖子。”话说这还是凝猫第一次这么坦然地直面自己长得胖这个事实。黄天仕准备好的后半句话顿时就给噎了回去,身旁的景瑞和萧子渊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周氏也被噎得不轻,她这闺女可真是够心大,她爹都气成这样了还敢在这儿抖机灵。黄天仕真是气急了,这闺女又不是小子,平日里都宝贝着呢,眼下就是气,也是打不得,骂上几句,还被她这么顶了回来,真是……正在二老气结的时候,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景瑜开了口,“凝猫,这件事定是另有隐情,好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