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云舒对他的胡搅蛮缠有些无语,偏偏碍着蒋轻舟的安危,她还不能义正言辞地怼回去。
她暗自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些。
“真的是去寻人认图样的,虽确实碰见了他,可说了几句话,琳琅和寒鸦也都在场。”
尽管她这样说了,宋奕却仍旧心气儿不顺。
瞧见她的脸色也不好,他顾及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将怒气生生地压下了。
“这回便罢了,日后再去研画坊须得带朕一起,否则朕便将那蒋轻舟赶出宫去。”
计云舒侧眸瞪了眼那蛮不讲理人,冷冷地抽回了手。
“知道了!”
眼见着她恼了,宋奕忙敛了神色,好声哄劝。
恰在这时高裕进来传话,说研画坊的人将太后的贺寿图给送来了,问宋奕要不要去查验一番。
“拿到偏殿去,朕待会再去瞧。”
说罢,宋奕想起什么,又低头嘱咐计云舒。
“明日便是太后的寿宴,朕送完礼略坐一坐便回来了,卿卿若要去什么地方,可要记得遣人来知会朕一声,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了。”
计云舒未言语,淡淡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翌日,太后的寿宴上,宋奕果然送了礼请了安便走了,连同太后寒暄的话也不多于三句。
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太后脸都气绿了,杯中酒洒了一地。
“孽障!真是白养他了!”
“人家压根没拿他当回事,他倒是将人捧成了宝!早知是个这样没出息的东西,哀家生出来便该一脚踩死他!”
见太后发怒,左下方坐着的蓝衣男子忙搁下酒杯,上前安慰。
“太后息怒,保重自个儿的身子要紧,陛下许是急着回去处理朝政呢。”
太后立时嗤了一声:“朝政?他是急着回去同那俞贵妃厮混罢了!”
闻言,那男子的眯缝眼滴溜溜转了转,转变话风道:“那太后就更不该恼了,陛下便是对那俞贵妃再新鲜,也终究有个厌弃的时候,但您始终是陛下的母后,是生他养他的人,这血脉情啊是如何也抛不开的。”
太后心道她儿会不会厌弃那俞贵妃还真不一定,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他那癫狂颓丧的模样。
可李彦的后半句话着实说道了她的心坎儿上,心里到底舒服了些。
她转头看向李彦,慈爱地笑道:“还是彦儿懂事,这孽障若有你一半儿的孝顺,哀家便谢天谢地了。”
李彦见自己的安抚起了效,喜不自胜,忙贴心地替太后又重新斟了一杯酒。
“太后可折煞我了,我哪儿能同陛下比啊!”
这李彦,便是太后的心腹李嬷嬷的独子,从小养在宫外,没进过几回宫。
李嬷嬷被宋奕杀死后,太后有意瞒下了她的死因,出于愧疚,便认他做了干儿子,还时时传他进宫相伴。
她也多次向宋奕替李彦讨要官职,却无一例外地被宋奕以朝中无空置官职为由给拒绝了。
想到这事她便觉心中过意不去,不免又在心里将她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对着李彦愈发亲近了起来。
恰在这时,安卉端着酒杯款款走来,说完贺寿的话,又将关雎宫的眼线探来的消息似闲谈般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立时黑了脸,寿宴一结束便带着人汹汹地去了关雎宫,安卉抖机灵,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彼时计云舒方才准备躺下小憩会儿,冷不丁听见太后来了,她怔愣了一瞬。
“太后娘娘来做什么?”
琳琅与寒鸦对视一眼,俱是一头雾水,然而来不及等她们多想,太后已然带着一众内侍冲进来内殿。
寒鸦隐隐觉着太后来者不善,忙朝殿外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时悄悄地退了出去。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计云舒恭谨行礼。
太后上下睨了眼她,冷声问道:“奕儿人呢?”
“回太后,陛下去了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