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涛冷笑,“你哥是变态杀人魔,你也是变态,你们一家都是变态。”
“你们有什么脸活着,你们怎么不去死?”
余天然听到教学楼下传来说笑声,杂沓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刺穿她近乎崩溃的神经。
她开始踢咬,抓挠,拼了命地想要挣脱。
走廊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间操回来的同学,一个,两个,三个。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最后变成黑压压的一片,围成里三层外三层。
那么多的人,却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
余天然在四周密不透风的目光里,闭上了眼睛。
拥挤的走廊,死寂的空气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宋涛一只手扯着余天然的头发,一只手左右开弓,一下下扇在她惨白的脸颊上。
那声音,响彻高二整个年级的走廊。
红色的掌印旋即绽放开来,像诡异的胭脂,将她的脸颊晕染出红艳艳的两团。
余天然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她不再流泪,也不再挣扎,她已经死了。
从她狼狈的样子映入四周那一双双麻木的瞳孔里时,她的人生就已经死了。
以后无论她活成什么样子,她在这些人的眼睛里,永远都是杀人犯的妹妹。
永远是那个身上沾了脏东西的,脸被人打肿了也活该的,变态杀人犯的妹妹!
长日将尽
下午,余天然逃课了,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下午,最后晃到别的小区。
她家在安宁区,这个小区在西固区,离家远,她觉得安全。
小区里有健身器材,还有一个陈旧的儿童游乐园。
游乐园里有个小沙坑,还有一架半旧的秋千。
余天然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景泰县的家里也有这样一架秋千。
爸爸刚给她在院子里装秋千的时候,她兴奋得都要上天了,每天都求哥哥推她荡秋千。
那时候爸妈忙着店里的生意,白天很少在家。
寒暑假里,比她大两岁的哥哥,承担起了看管她的任务。
他们是最寻常不过的兄妹,时而好,时而掐,抢零食,抢秋千,抢电视。
哥哥和那个年纪大多数的男孩一样,俏皮捣蛋,又偶尔懂事。
把她惹哭,也会给她买雪糕,自己欺负她,却不许别人欺负。
余天然上初中那年,爸妈在兰州买了房子,迁了户口,开了一家生意很好的饭店。
余天然和哥哥转来了兰州市里读书。
他们一天天长大,渐渐有了各自的世界。
哥哥脸上有了几颗青春痘,个子窜了老高,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他和所有18岁的青春男孩一样,喜欢玩网游,不喜欢听爸妈唠叨。
时光悠长似水,回忆起来只有琐琐碎碎的烦恼和快乐。
余天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