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知道,生命好脆弱的。”于磐的温柔目光,如水草一样坚韧。
密密麻麻的痛感爬上李朝闻的心,他又想脱口而出“对不起哥哥”。
还没等说,于磐就被那副可怜的小表情,萌得浑身暖融融的,他抬手揉揉李朝闻的头:“你不用这么小心啦,以后想问什么,就问吧。”
“以后?”
“以后。”
如果说“永远”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横杠,那“以后”就是无限延长的箭头,哪怕变得很细,也可以逼近无穷。
李朝闻忽然很感动,心猛地一颤,不能自持地去牵住于磐的右手。
他左手在拉安全带,怔了一秒,然后使劲单手拽着扣上。
两个人都没有戴手套,于磐手很凉,也有点粗糙。
他目视前方,右手翻过小李温热的手掌,摩挲着,把手指一根一根地,嵌进他指缝里。
十指相扣。
于磐莫名地紧张,他用闲着的左手扒拉着手机,去看aurora的极光预测,而李朝闻只顾把手握得更紧,含情脉脉地直视着于磐。
良久,他才终于回头望他。
夕阳余晖映进小李眼中,他盈盈的泪光像羽毛,轻轻掠过于磐的皮肤,然后咣当一声,落在心里。
他又有以后了。
“走啦,今天有极光喔。”于磐笑着松开李朝闻的手,又拍拍他手背:“乖。”
趁于磐在开车,小李给姐姐发:“姐,你弟马上就有男朋友了。”
现在是国内凌晨四点,今天李沧澜睡得挺踏实,因为她喝了半瓶酒。
事情要从傍晚说起,她倒霉的“相亲对象3”,陈博士,以工作的名义邀请她共进晚餐。
李沧澜本以为,他俩再也不会见了,因为第一次见面,陈野就踩了大雷。
约在合肥的网红街罍街,吃个饭看个电影,因为介绍人姑姑对陈野说,热热闹闹的好,实则恰恰相反,李沧澜特讨厌嘈杂的地方。
说话都得喊。
那天是周末,罍街上熙熙攘攘,灯红酒绿,每个商家都挂着网红招牌,横七竖八堆在一块,李沧澜感叹了一句:“这色彩平衡怎么调的?叠床架屋的。”
陈野附和道:“真是,没屁搁楞嗓子。”
“啊?”李沧澜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也是东北话吗?”陈野挠头:“就是形容没啥话说还愣讲,说它这玩意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