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立刻又补了一肘,终于让他捂着喉咙,呛咳得说不出话来。
“不想他有事的话,谁也不准通知,把罗瑶送到我这里。路上让我看见一个警察,就别想他完整地回到你身边,听见没有!”
“不许动他!”
“呵,那可要看你的表现,和我满不满意了。”
宋家源尽全力沉住气:“好,你说地方。”
大概是为了躲避埋伏,大飞说的码头离这里并不近,必须开车才能到达。宋家源无奈之下,只好在通用频道里谎称在另一个方向见到罗瑶,才引开警察跳上了罗瑶的跑车。
车辆开动的同时他们还是被警方被发现了,然而跑车性能超群,油门催动马力加足,二人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宋家源到达的时候,码头边已经停了架全黑的商务车。他拉着用衣服绑住手口的罗瑶从车上下来,冲着车子喊:“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车门缓缓拉开,大飞从上面下来,面上的笑容颇为满意:“动作倒是挺快。”
宋家源看见他身后的车厢内露出了半个身影,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你的要求我已经办到,把他放了。”
“小子,现在可不是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
大飞一把将安迪从车厢里揪出来,他额角的血迹也跟着一齐曝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大飞:“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通知警察?”
宋家源从口袋里摸出两只手机,隔空丢了过去:“出发的时候我就关机了,他们根本跟踪不到讯号。你跟她有仇,我们也是一样。我没必要为了这个女人冒险,要是这样你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呵,算你识时务。我兄弟一直在诊所附近守着,敢玩花样,这小子早就没机会喘气了。”大飞伸脚把手机往旁边一踢,“现在,把那臭女人先放过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你……”宋家源知道人为刀殂自己只能任凭宰割,何况大飞手上还有枪,自己一丝一毫都试探不得。
于是他只得在罗瑶身上搡了一把,将她推到对面去:“没有我们,你恐怕也没机会逮到她,现在更没必要牵连别人,多惹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姓宋的果然天生会做生意。你说得不错!没有你们这个局,我的确还没那么容易抓到这贱人。”大飞将安迪向前一推,“就当还你个人情!”
宋家源接住安迪,立刻替他松绑。他额角的几道伤痕长约数寸,深入头皮,显然是在抵抗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头,一双腿走起来蹒跚趔趄,伤势也并不乐观。
那边厢罗瑶也讨不着好去,刚落入大飞手中就结结实实地吃了几个耳光。
“敢买凶悬赏我的人头!你t不想想当初不是老子,你恐怕都要去做一楼一凤卖了,现在拿这个来报答我!嗯?”大飞憋了满肚子怨气,对她像个麻袋似的拳打脚踢,直抽到罗瑶塞嘴的布条都被打松飞脱,满嘴鲜血,才停下手来,甩着手腕放松休息。
原来在大飞潜逃的这段日子,罗瑶并不是毫无动作。她知道这是除掉心头大患的绝好时机,暗中在江湖上设了悬红。大飞这头在外抱头鼠窜,那头还要防着被杀手买命,几次死里逃生才躲过一劫。他被逼到走投无路忍无可忍,这才横下一条心来回到香港,亲自找罗瑶算账。
他们俩之间牵扯太深,纠缠几十年早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两边又都不是善茬,叫旁人看了只觉得害怕。安迪当下不顾自己走动不便,抓起宋家源就往车边去:“快走。”
哪怕罗瑶是自作自受,他们也没觉得火星子不会烧到自己脚边,更没心情旁观这档大戏。
“是我的错,是我昏了头!飞哥,求求你飞哥,飞哥饶命……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罗瑶鼓着肿得面目全非的腮帮子,毫无尊严地下跪磕头。
“现在知错,晚了!”大飞说罢便将手移向腰侧,去摸手枪。
“别杀我!你可以绑架我!对,绑架我比杀我有用,真的!飞哥信我,宋老头要把财产都给我,告诉他我在你手上,他的钱就都是你的!这几天的新闻你应该看过,他现在都挺我的,他会答应的,一定会的!”
罗瑶虽然语无伦次,但说的却是事实。宋伯年要将宋氏都传给罗瑶母子的消息这两天已经甚嚣尘上,之前大飞看了只是火冒三丈,现在经她一提,仿佛发现了新的机遇,瞬间醍醐灌顶。
安迪原本正与宋家源悄悄离开,听见罗瑶的话顿时心头一紧,低声催促:“快快!”
不出所料,罗瑶见大飞对这提议心动,便立刻调转了火力:“听我说,要想姓宋的给钱,就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要是宋伯年除了我的骨肉还有别的儿子,就未必肯花那么多钱救我了。我们当年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万一他们回去爆出来,你就更要不到钱了!”
不等她说完,大飞把头一转:“给我把他们抓回来!”
可叹两人终究是差了分运气,还没来得及上车,又成了大飞的阶下囚。安迪死死瞪着罗瑶,简直被这妖妇的无耻给气死,不顾一切喊道:“大飞!你以为宋伯年还不知道当年的事么,现在连警方都查到诊所了,他知道真相也是早晚的事!现在只有我身边的才是宋家的亲生血脉,你觉得在这女人和宋家源之间,知道真相后的宋伯年会选哪个?”
也亏得他急中生智,说得竟不无道理。两人的说法可谓不相伯仲,连大飞一时都难以抉择,举着枪口来回犹疑,似乎还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