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云徐徐勾了勾唇角,好似在笑那眼睛却仍旧是冷的,他推开费如白的手,为自己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整个人靠坐到椅上,喃喃着说:“你刚刚看见了吧,那的确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家人,但是他口口声声叫我怪物。”
“不要这样。”费如白拦住他又想倒酒的动作。
段青云抬眼看向他,费如白只觉那幽深的眼眸如同一池望不见底的湖水,令他心悸却又莫名难过。
“八年前我拜入鬼医门,他就当我死了,后来我连遭重创,曾经想回去向他求助,哈哈哈,他把我拦在门外,任我在那里跪上三天三夜不闻不问,若不是我命硬,只怕已经死在他门前。”
段青云说着笑起来,只是那笑声比哭还难听,让费如白觉得心酸。
“他南疆段氏声名显赫,自然觉得我这个不仅喜欢男人还入鬼医门的儿子见不得人……”
段青云看了沉默倾听的费如白一眼,忽然冷冷一笑,倾身向前,拉住费如白的衣领,费如白因他忽然的靠近而愣了一下,就听到那清冷的声音问他——
“费如白,你出身名门,备受宠爱,为何你就这般命好从来没吃过苦?”
费如白只觉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又似哭又似笑,甚至还有隐隐的怨恨。
“青云,你既出身南疆名门,又为何会加入鬼医门?”费如白柔声问他。
或许是醉了,段青云倒也没有隐瞒,放开费如白,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回忆似的说:“那是我与师父的缘分,他看中我,想收我为徒,而我从小也对医术药理十分感兴趣,在亲眼见到师父救死扶伤,不求回报后,我便对鬼医门改观,偷偷地外出见师父学习医术,可后来被我父亲发现了。”
“他把我关起来,禁止我再见师父,也不准任何人来看我,却不知他这番行为差点令重病高烧的我因无人发现而丧命,幸好师父救了我,把我带出那座牢笼。”
“后来我便留在冷月谷。我曾经想要回家,想说服我父亲鬼医门不尽然为恶,但他始终视鬼医门为邪魔歪道,扬言我若真拜入鬼医门,就和我断绝关系……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猜到了,我从此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青云,你不要多想,这些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他只能这样安慰,却也嫌自己的话语太无力。
段青云听他言语,又冷冷的笑起来,稍一用力,就把他拉到床上推倒,随即他冰冷的嘴唇也亲吻上来。
他的唇是凉的,身体也泛着冷意,虽然热烈又挑逗的舔舐吮吻,费如白却感到了他的混乱和无助。
费如白拉住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别这样,你现在需要睡一觉。”
段青云仰头,盯着他说:“你喝了药,现在药效也该起来了,不做行吗?”他冷冷地笑,又似怜悯又似痛苦。
这个样子竟叫费如白觉得心痛,觉得他不珍惜自己,又为自己身上的情况感到尴尬,因为他明明是想让他好好休息。
他倏然搂过段青云,将他拥在怀里,柔声道:“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
段青云在他怀里颤栗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幽深的眼看着他,“费如白,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费如白怔住。
段青云咯咯地笑起来,手搂过他颈项,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字说得坚定,“我说过,不要喜欢我,我不会和你谈情。”
“如果我说要呢,我若真的喜欢你,你会怎么做?”费如白心一跳,看着他,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凝重。
段青云不笑了,看他片刻,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的说:“那我们就结束了。”
费如白心一刺,不晓得是蛊虫的作用还是别的,只是听他这样说心里恍若被针刺中般,钻心的疼。手上不禁加重了力道,环住他腰间的手臂箍得更紧,不让他离开。
倏然,费如白吻住段青云,用炙热的吻将他牢牢牵制住。
“你……”段青云稍稍后退了一点离开他嘴唇,那强势又火热的唇便又覆上来,吞没他未完的话语,甚至连呼吸都不能。
这个吻是深切的、包容的,明明温柔,却又强势坚定。感觉费如白的舌尖舔过他口内每一处,和他卷绕在一起,吮吸纠缠,越来越浓烈的情意叫段青云感到了害怕。
费如白翻过身,把他压倒在床上,嘴唇转而攻击他的锁骨、颈间,然后含住他小巧的乳尖。
段青云在他的舔吻下颤抖,想逃离,却被他牢牢禁锢住。
“费如白,你现在是想来硬的?”段青云在他身下挣扎,不喜欢局面被费如白主导,他感觉到费如白是认真的,想跟他从肉体关系转变成另一种关系……可他不想谈情,更不想跟这个男人有牵扯。
在短暂的肉体欢愉中,他可以告诉自己费如白是爱他的,却不必害怕重蹈覆辙,又遭受一次生离的痛苦,他只要那样就好,不要谈情,也不言爱。
费如白不回答,只是更为坚定的摸索他的身体,他的衣衫已经被剥下来,赤裸的肌肤在费如白手下渐渐变热,手指顺着他的腿根抚摸上去,直抓要害,一把握住他的分身。
“呃……”段青云瑟缩了一下身子,费如白却揉搓挑逗起来,那种鲜明的刺激让他身体发软,但仅剩的理智仍挣扎抗拒着。
费如白低叹一声,含住他的耳垂,轻咬了一下,“不要总是这么倔,冷得像块冰一样……”
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欲望又被加速揉搓,段青云只觉自己快失去力量了。
“费如白,放开……”他几乎是在呻吟,身上白皙的肌肤已经泛起一层汗水,在费如白眼里,又增添了几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