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特助的消极怠工下,裴澈赶到医院时,正赶上贺朝觉出院。
他从导诊台前转身,就看见右侧的大电梯门徐徐打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吊瓶支架在大厅地面划出骨碌碌的声音,面色冷峻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病服,绷带下的发型乱蓬蓬,手扶着吊瓶支架,气势却依然凌厉,宛如从战场归来的王者,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李特助心力交瘁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一堆出院手续单子。
裴澈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反应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高声喊道:
“贺朝觉!你干嘛呢?”
碎玉清冷的声音卷着压不住的怒火,掠过人群传到不远处的贺朝觉耳朵里。
……贺朝觉下意识膝盖一软。
“???”
把住吊瓶支架,他勉强找回思绪,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碰到那个“贺朝觉”情绪强烈的人,突然又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了!
他贺朝觉,岂是被区区残留意识操控的人!
头也没抬,冷笑道:“拦下他,回公司!”
李特助抬头看极度震怒的裴先生,视线转回boss身上:“呃……”
还是装作没听见好了。低头jpg
贺朝觉:“???”
这个走狗难道看出来什么了,现在在试探自己?他心下一冷,面无表情地瞪李特助一眼,顶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抱臂而立。
既然如此,就让他会会这个裴先生。
裴澈急匆匆冲到贺朝觉身边,一眼就看见头上包得厚厚实实的纱布,他绕到后面,还能看见纱布里隐隐渗出的浅粉色。
青年身上有股清淡好闻的味道,贺朝觉僵硬地任他绕着自己看过两圈,终于忍不住了。
薄唇轻启,语气凉薄:“看够了——”吗?
下一秒,青年整个人朝他扑来。
好闻的味道团上来,温热的身躯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了贺朝觉。
事情发生得突然,贺朝觉没看清青年的长相,只隐隐瞥见一晃而过的一双眼睛。
惊鸿一瞥,眼尾带红,眼中充满愤怒,却又隐隐透出难掩的失望和……心疼?
一股熟悉的情感从心底涌出,贺朝觉有一瞬的恍惚,竟没来得及躲开,任由青年把自己抱住了。
青年开口,声音也泠泠地好听,就是语气有点凉:“才刚醒,就急着出院了?”
贺朝觉下意识要抱回去。
这怎么行?他两手握拳,眉头一皱,嘴邦邦硬:“你、你管我!”
一边的李特助肃然起敬:这就是传说中的站着下跪吗?
裴澈:“???”
他额头突突,瞬间拉开距离捧起贺朝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