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顾云斐满目猜疑,颇为神往道,“早前听山野村夫胡侃乱吹,说顾氏云影小辈,有两人出类拔萃,堪称双璧。一子静如渊,一子动如练,都生得神仙样貌,教凡人自惭形秽。”
二十几个学子们闻言,无不顿住翻书的手,为这彩虹屁震惊。
双璧他们倒也听过,可什么神仙、凡人的,这般捧脚,未免太过无皮无脸。
顾劳斯是那种人吗?必须不是。
夸完了,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急转。
只见他顿了顿,煞有介事地沉痛摇头,“如今我瞧你,还真是应了一句话,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顾悄不怕死得又补一刀,“长得也不如顾影朝,关键还不经看,可叹可叹。”
见顾云斐脸色铁青,他故作害怕道,“你不是吧?大男人还学那小女儿,为个样貌争风呷醋?如果侄儿你这般在意,那叔叔给你道歉,是叔叔不该实话实说。”
顾云斐“你”了半天,只“你”出一句,“泼皮无赖,不可与言!”
头一天就把内舍学霸惹得跳脚,原疏不得不为顾悄抹了把汗。
顾老师却摇摇头,“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信不信,样貌你不及顾影朝,学问你也不及我。下次旬考,你那位置,我坐定了!”
这话连原疏听着,都有些想捂脸。
他在位子上如坐针毡,扯着顾悄衣袖,不断对他使眼色,示意他莫要冲动。
顾老师是冲动吗?
必须不是。
其他学生反应就更夸张了,他们愣愣整整三秒,才哄堂笑开。
有几个甚至顾不上屁股疼,笑到拍桌。
一时间,嘲笑声、拍桌声、倒吁声,沸反盈天。
顾悄却满不在乎,只道,“你们莫要笑,不单是他,你们当中每一个,都不及我。”
顾云斐气极反笑,他敛了怒意,走到顾悄跟前。
身体强健的少年,比顾悄高出一个头,他弯腰俯首,嘴角挑起一抹笑,盯着顾悄双眼,淡淡道,“你不是喜欢赌吗?不如我们也来赌一场。”
“内舍第一那位置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争个案首玩玩?”
年轻人果然就是容易冲动。
顾劳斯要的,可不就是这效果?!
他入学几天,贸然参加县考,实在可疑。
如此与人赌气,很是顺水推舟,便合情合理起来。
于是,顾悄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点点头可有可无道,“有何不可?咱们就比月底这场。不过,我想不需要月底,下次旬考就能教你知道厉害。”
“你偷奸耍滑,侥幸胜了上舍,当真以为,顾氏无人?”
顾云斐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回了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