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萱接话:“所以,殿下也想自贬为庶民?”
宋君澜心口一滞,眼里温度瞬间冷下来,矢口否认:
“这倒不是。”
“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老七已经受到惩罚,我希望你能收手,放他一条生路。”
“他死了吗?”
“……”还没有,但生不如死。离京之后,被人打断了手脚,活在极度痛苦之中。偏偏临近年关,宫中事多。更重要的是,父皇正值壮年,非常能生。最近同时得了两名皇子和一位公主,新生命降临,他哪里还有空管不受宠且身怀数宗罪的逆子。
柏萱总算明白了,宋君澜屈尊降贵,并自降格局,以所谓的把柄引她出来,是为了给七皇子求情。
也对,又不是他宋君澜差点被好几个流氓糟蹋弄死,他当然不痛不痒,说得轻松。
柏萱没答应,宋君澜神色冷下来,整个人都影射出锐利的锋芒,一字一句似警告似威胁: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何必把事做绝,把人往死路逼?”
听他的意思,七皇子离京后,貌似还被整了。这事柏萱毫不知情,但她不想解释,更不想撇清,只想趁机压一压这人自视甚高的傲慢。
她双手叉腰,言笑晏晏,非但没被男人可怕的威严吓到,反而笑眯眯地,爽快地回:
“当然是因为,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啊。五殿下,你真的很磨叽,拿个东西很难吗?还是说,你压根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才在这一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态度如此坚决,全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宋君澜不禁再次想起老七跟他说的——那个女人不可信,她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心早已不在他身上。她能为了他对付谢家和太子,亦能为了谢衡对付他和老七。
所谓忠心,都是假话。所谓痴情,不过笑话。
老七已经遭殃,下一个,是不是就会轮到他?
宋君澜望着眼前陌生到除了一张脸,几乎完全不认识的女子,心底划过一抹杀意。
袖子底下的手动了动,他克制住杀她的冲动,生硬岔开话题:
“老七的事,你不肯罢休,我无能为力。可有一件事,我要向你澄清。我从未给你写过情笺,你信中所言,与我无关。谁给你写的,你搞清楚再说,别扣在我头上。”
果然!
柏萱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想起了这个桥段。
情书确实非宋君澜亲笔所写,而是他的一个手下。
这是原著里一个经典打脸情节,谢家败落后,原著里的她投奔宋君澜。
彼时,男女主正值热恋阶段,宋君澜对她冷淡无比,她受到刺激,开始无理取闹,撒泼打滚。信誓旦旦说宋君澜分明也爱她,为何不敢承认,是不是受原女主慕容雅威胁。
夫家被抄,娘家被贬,众人都觉得,她是接受不了事实,变得疯癫痴傻,没人信她的话。周遭人或是嘲笑,或是轻薄,宋君澜始终无动于衷。
她不可置信,拿出两人来往私信。
本以为能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哪晓得,信笺一出,彻底将她打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