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官兵跑上三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伙人,拔出长刀直接将人挡在了楼梯口。
为首之人面色微变,怒斥道:“你们竟敢私藏兵械!将他们通通都抓起来!”
“你怕是没这个资格吧。”苏繁鹰垂眸俯视着对方。
这时,楼顶的万宝穹顶中央落下一根红绸,这是平日里梦溪楼的姑娘公子们表演时用的东西。
只见苏繁鹰一脚踩在栏杆上,用力一蹬,一手抓住红绸,双腿微弯,平衡住身体顺着红绸速降到最底方的木质台子上。
苏繁鹰上前一步,目光沉沉的看向范廖杰,寒声道:“大梁律,未经查实只可问询不可捉拿,你单凭一个莫名其妙的死人,还有几柄未开刃的长刀便要定我梦溪楼的罪,未免太不将大梁律法放在眼里了吧?”
范廖杰不屑一顾,道:“庆阳府这地界自有自己的律法,我爹可是西北布政使!你们就别想着反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但凡有几张娇俏的脸蛋受了伤,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
布政使?范友荣?
苏繁鹰忽得笑了起来。
“那就更不能让你们拿人了。”苏繁鹰的目光森然,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天下谁不知道靖国公范秀的独子范友荣是个色胆包天的畜生。”
“你!大胆!快!将他们通通都抓起来!”
苏繁鹰轻嗤一声:“靖国公府平日里用度铺张,范太妃因着育有八皇子总于太后互别苗头,如今秦州王登基,你们范氏门人依旧做事不知收敛,就不怕言官在朝廷上参你们一本?”
范廖杰转了转眼底泛黄的眼珠子,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州王登基,对于范氏一门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也听父亲说过,自从丢了和元郡的营生之后,程渃那个老匹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根本不在乎他们手中握着的把柄,天天抓着靖国公府不放。今日弹劾他们花钱买了几个婢女是欺霸百姓,明日参奏他们在金楼吃了一顿烤鸭是铺张浪费,总之不管做什么,只要踏出靖国公府的大门,总能被程渃说出个错来。
如今若是他强行抓了人,会不会传出去?
往日他自是不怕的,但如今庆阳府多了一位长公主,到的第二日便斩杀了一名县官,连郑布都敢杀了,后来又在和元郡搅弄风雨,搞掉程宰辅的表妹夫,把凉州官场捅到了文武百官面前,让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这个栽,逼得程氏一派将薛和昌推出来顶锅。
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顺眼又拿他开刀?
见范廖杰因着自己的三言两语便面露犹豫,苏繁鹰便有了主意。
四楼的厢房里,一扇窗户半开,隐约可见一片藏青色衣料,袖口的位置还绣着银色云纹。
这道身影的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名护卫,身姿笔挺宛若青竹,其中的男子腰间别着环首刀,双臂环于胸前。
望向范廖杰的视线充满了兴味。
“范廖杰,范方荣唯一的嫡子,以前在大理寺倒是见过他不少次,每次都是因着强抢民女进来的,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纨绔,倒是比之任兆元还是差了点。不过此人运道倒是颇为强横,靖国公府名下的产业有四五十家,但唯独他手中的茶楼、赌场、妓院年年盈利,京城有半数的赌场都在他的庇护下,但就地头的保护费每月就得近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