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领命站于屋外。
谁让她只是一个昭训,想要报仇,还需忍气吞声。
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那艳阳之下罚站一个时辰之后,她便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梁婉思被惩罚后晕倒的消息,不到片刻便传到了褚弗耳中。
彼时褚弗正在书房练字,下人前来禀报时尚未当回事,只因罚人的乃是太子妃。
东宫上下谁人不知,太子与太子妃青梅竹马,琴瑟和鸣,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一妾氏被罚而动怒。
也如下人猜测,褚弗听闻后下笔只微微停顿片刻,又唤了下人送水来净手。
下人道:“太子妃与殿下分开后便撞上梁主子,想来是有争锋,是以便罚了梁主子站规矩。。。。。。”
褚弗心道清音的气性愈发大了,也不免觉得遭此横祸的梁婉思有些可怜,终究还是因着他的缘故,若纵容下去,他心中倒有些许愧疚。
“叫府医过来,再差人告知太子妃莫要太过了。。。。。。”他顿了顿,“罢了,只叫府医过来便是,总归还得孤亲自过去。”
否则依着宋清音的性子不仅不会停手,反而会变本加厉。
府医走得快些,先去了一步,他到时府医已经在为梁婉思医治。
宋清音在一旁瞧着倒没阻止,只是依旧心闷,瞧见褚弗来了便故意侧过了脸,只当没看见。
侍女跪了一地,褚弗目光扫过靠在侍女怀中的梁婉思,便见她面色苍白,连唇色也不再嫣红,眉间隐隐簇起,瞧这病弱之态,叫他原本只有的一分愧疚也化成了三分。
“怎的成了这样?”
宋清音还以为他是来哄自己的,闻言霎时醋意翻涌:“殿下叫府医过来也就罢了,怎得还特意过来,难道怕我将人罚死不成?”
褚弗听这满是醋意的话叹了口气:“你呀,我若不来,你还想将人磋磨成什么样?不过是站规矩罢了,吃点教训倒也没什么,但既然已经晕倒,又何苦再为难?”
宋清音骄纵,他心知肚明,看在两人多年情谊的份上他也愿意包容,只是这种骄纵还是会偶尔叫他头疼。
“将人送回她院子里吧,清音,你若还气着,便与我好好说道,不要牵连旁人,你身为太子妃,应当端庄慈爱,此次的确做的有些过了。”
“殿下竟还为这女人说话?”宋清音唇瓣一抿,她见梁婉思晕倒时也有些愧疚,本就想叫人停手了,奈何又听褚弗此言,顿时想起梁婉思眼巴巴给褚弗送去点心的事。
她可不信梁婉思的解释,心中只觉狐媚子勾人,而褚弗竟还上钩了,为着狐媚子训斥自己,莫不是改日这东宫就要变天了?
便见她背过身去,手中的绣帕擦拭着眼尾。
褚弗听到细小的抽泣声,苦恼道:“孤并非此意。”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着妾善妒?”她有些咬牙,“既然殿下要妾慈爱,那不如妾也宽恕了梁奉仪,总归都不是什么大事,妾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
“你何必再赌气?”褚弗正要哄人,却见宋清音已然落下一滴泪,用绣帕抹去后便急急的往自己院中走去,瞧着是不愿再与他多说半个字了。
褚弗叹了口气:“总是这样。”
若是宋清音愿与他好好说话,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争吵,东宫也就会平和许多了,可偏偏她就是这么个性子。
“那先前您准备要送到太子妃那儿的东西?奴才还要送去吗?”
褚弗嗯了声:“送过去吧,总是要让她知道,孤心中有她一席之地,是任何女人也无法取代的,无论东宫有再多女人,她都是孤的正妻。”
“啪嗒——”
宋清音愤愤的回了自己院子,怒意还未消散,便想也不想将桌上的茶盏扔出门外,正好砸在了前来送东西的下人身上。
下人手中捧着的锦盒滚落下来,里面一枚精致的同心结玉佩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娘娘饶命!”下人连连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