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吉不由惊讶:“殿下怎么来了?经文奴婢已经交给太子妃了。”
江诀脚步顿也没顿,径直往里走:“孤看看她去。”
邹吉顿时又惊又喜——殿下这是开了窍了?
邹吉连忙折返,跟上去。
但主仆两个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瑞雪出来了,手上还拿着邹吉才送来的佛经。
瑞雪看见两人,立时浑身一僵,站在院中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诀的目光落在那些经文上。
经文在瑞雪手上皱巴巴地拿着,犹如一团废纸,一看连整理都没整理过。
江诀蹙眉。
邹公公看见江诀脸色,赶紧上前问道:“瑞雪姑娘,这是要将经文拿去哪儿啊?”
瑞雪有点害怕太子,太子正盯着她,但太子妃既然吩咐了,那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去做。
瑞雪害怕地小声道:“太子妃吩咐奴婢,叫奴婢将这些经文……丢了去。”
江诀:“……”
邹公公:“……”
邹公公:“这是为何?”
瑞雪:“太子妃说,上头打湿水洇了墨渍,不能用了,就不要了……”
瑞雪偷瞟一眼太子,生怕太子生太子妃的气,赶紧又补一句:“太子妃说了,要抓紧时间再抄一份的!”
太子主仆俱是沉默,瑞雪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会,太子终于道:“拿过来吧。”
瑞雪愣了愣。
邹公公从瑞雪手里接了经文,轻声叫瑞雪退下了,把经文拿给江诀。
邹吉看江诀的脸色:“殿下……”
“邹吉,”江诀低头,“她是不是生孤的气了?”
邹吉没说话。
“你先回去吧。”江诀道,“孤自己进去。”
邹吉:“……是。”
邹吉退下,把瑞雪也带走了。江诀一个人,谁也没带,走近屋子。
他鬼使神差把脚步放得很轻,活像是在做贼,走到门口停下,悄无声息地往屋里看。
小太子妃正坐在简陋的木桌旁,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纸笔,正俯在桌上,认认真真地写字。大概是在抄新的佛经。
山寺钟声苍苍,一声绵延一声,肃穆的钟声在山中回荡,余声缭长,笼着眼前的画面,像一副安宁隽永的佛图。
就在这一刻,江诀心间猝不及防又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
等他自己回过神,只觉得胸口似乎微微有些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