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看他两秒,没忍住笑了,很是纵容:“带你出府,蜀道阁做了新锅底,带你去吃火锅。”
他到底还是狠不下来心真的把容棠关一辈子。
再是温顺听话的小兽,也需要在林间奔跑的。
容棠愣了片刻,眼眸弯了起来,没再问他气消没消:“好哦。”
顿了顿,他又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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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巷在虞京南边,蜀道阁在西边。
容棠换好衣服出门,就看到双福双寿眼巴巴地候在宅前拴马桩处,一看见他眼睛都亮了。
容棠觉得好笑:“这什么眼神?我又不是死——”
话音未落,手被人掐了一下,容棠吃痛转头,看见宿怀璟正带着警告意味地盯着他,神色很是冷峻。
容棠立马就怂:“我就是随口一说。”
宿怀璟声音很冷:“我不喜欢。”
容棠瘪瘪嘴,不敢吭声了,双福在一边给他使眼神,容棠还没来得及回过去,就被宿怀璟推上了马车。
容小世子相当之哀怨,感觉出来了还没关在府中待遇好。
他稍显怨念地望着宿怀璟,宿怀璟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唤:“棠棠。”
“昂。”容棠应。
宿怀璟更加无奈了,将马车里准备的肉脯推到他面前,自己都说不清他是在请求还是商量,反正怎么听都不是命令,换行风过来大抵会吓得跪到地上。
他轻声说:“你不要总是吓我。”
容棠微怔,眨了眨眼睛。
宿怀璟牵过他的手,温热,绵软,却又能摸到少年人坚硬的骨骼。
他说:“你不要一声不响地就睡过去,那样的话我会觉得……”
他顿了顿,车外长街喧闹,向晚的黄昏洒落在大虞皇都里,晚归的儿童嬉笑奔跑,走足的小贩沿街叫卖,三三两两有人家烟囱里冒出白烟,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这是相当寻常而又普通的一天,也是大虞千千万万人经年重复的一天。
宿怀璟低垂着头,睫羽遮住眼睛,看不清其中色彩,他声音很轻,近乎听不见:“我会觉得你也不要我了。”
容棠骤然一惊,手指不自觉紧握,反手抓住宿怀璟的手掌,眼眸中划过深沉的哀痛。
他慌不择路地闭了闭眼睛,赶在宿怀璟反应过来之前放松躯体,藏起那些猛然生起的情绪,再睁开眼拍了下宿怀璟的手背,向他许诺:“我不会不要你。”
宿怀璟问:“永远吗?”
容棠有一瞬间的沉默,他想跟以
前一样说‘到我死为止’,可刚刚吓到宿怀璟,他理智情感上都告诉自己这个答案并不合适。
于是容棠想了想,眼睛定定地望着宿怀璟,道:“永远。”
至少在我消亡之前,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所以也不算撒谎和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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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