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她还在凡间活着的几年,叫如此爱重她的兄长松快些,也是不错的。
沈盈风毕竟一人挺了这么多年,在她还在的最后两年,多予他些高兴,功德一件。
两兄妹便同着都叫对方高兴放松的心,不约而同地隐瞒起来。
待奴仆将饭菜送来,一桌的菜香饭香方稍微驱散了关于死亡的阴翳。
沈盈息吃饭,便将那除祟的本领告诉了沈盈风,至于从何时会的,她道出初下凡的日期。
沈盈风不疑有他,只一味关心她是否会受伤。
“不会的,这些邪祟虽强,但还强不过我,”沈盈息轻描淡写,“真遇到厉害邪祟,也不过是处理起来麻烦些,不算什么大事。”
凡间邪祟而已,远比不上修真界的凶兽邪修来的凶残。
沈盈风长眸微睁:“息息可真是厉害。”
“那是,”少女扬了扬下巴,“哥哥其实不必这般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沈盈风眼神霎时间柔得不成样,他点头:“我信息息。”
“对了息息,”说到这,沈盈风不得不想起一人,他看向沈盈息,思量了番,道:“那蒋事珖,息息似乎不太喜欢他?”
沈盈息点头,“他一根脑筋,做事不会转弯,太木了,认准事情都要做到底才回头,难沟通的很。”
沈盈风一听,愣了下,他怎么感觉妹妹对好友的性子这么熟悉呢。
在此之前,他们彼此并没有正式会面过罢。
“息息似乎待蒋事珖……很熟悉?”想了想,沈盈风还是出口问道。
沈盈息毫不遮掩地点头,但又犹豫地摇了摇头,“也不是。我是对他们这类人很熟悉。”
“这类?”
“嗯。”沈盈息尾音上扬,“清正好官,刚正不阿,不都一个样。”
沈盈风不知不觉卸了口气,转而笑道:“是,不然哥也不能带他进府。”
还多年与他合作,共同寻找修仙秘术,以将那九成的死局挽成生局。
“嗯。”
沈盈息垂首,喝了口汤,忽而又抬起眼,对对面的兄长认真道:“不过他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哥哥……他哪一遭因那性子受人污罪时,你若有余力,能救便救吧。”
沈盈风困惑地笑了笑,“听息息的口气,倒也预知到了蒋事珖的日后。”
“预知?”少女摇头,不轻不重地道:“官场不是非黑即白的话本世界,蒋事珖这种人,若幸运会成为一朝利剑,若不幸,怕是要因锋芒过甚而为人强行折断。”
纯阳正气护体的人,她来来回回看了七八个,结局大抵逃不脱这两个。
沈盈息所说的过刚易折的道理,沈盈风知晓,作为当事人的蒋事珖更知晓。
只是正如少女所言,蒋事珖是个太一根筋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必会做到底。
将来真因此获罪,他也不当悔的。
沈盈风没说什么,但颔首,道会尽力。
凡人因果,沈盈息言尽于此,她不再关注,而专心用饭。
……
不过谁都没想到,事端发起是如此迅速。
两天过后,早上出门的沈盈风午间便匆匆赶回府,逢奴便问沈盈息的去处,但无人能说个分明,沈盈风脸色倏地沉下,把周围奴仆吓得跪倒一片。
沈盈风见满地匍匐的背影,额心突突直跳,他捏了捏眉心,稍微平复下了心情,也大抵猜出沈盈息的去处了。
“去纪得药铺。”
关于这个纪得药铺,近来京城人都有所耳闻。
听说里面有个纪大夫,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高超医术,无论生的什么奇病怪症,只要经纪大夫切脉抓药,包管药到病除的。
京城百姓苦药贵久矣,纪大夫一剂药就能治好的病,便不必去别的医馆成年累月的抓着药了。
一时之间,纪大夫神医之称名满京城,连那高高在上的朝官们都得说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