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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这样。”她对众人吼，“我以大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们，让开。”

天龙号还没能驶出乱流，一波波的战士们排队走入舰桥，消失……

江禾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有时候能变得那么漫长。

那些战士，他们跟着她出生入死，他们远离家乡亲人，他们九死一生终于活下来，即将要归家拥有幸福的后半生。

现在，他们死得悄无声息，尸骨无存。

“大将军，请您保重，能成为您的士兵，我很骄傲。”

“大将军，加入远征军，是我最开心的事。”

“大将军，我的父亲至死追随神光女王，我至死追随您，终于能骄傲地去见我的父亲，我很开心。”

“大将军，您别难过，我是自愿的。如果您见到了我的母亲，请您告诉她，我是她的荣耀。”

……

起先，都是让有妻儿老小的退开。

后来，岁数大的上前……

岁数小的上前……

江禾无力阻止他们。

一号发动机和二号发动机都没能维修好，乱流里的风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或许，是天龙号离开了乱流？

江禾从奄奄一息中清醒，她看到了虫族那位年轻的皇。

他朝她伸手，“很抱歉，我来晚了。”

江禾像一尊石像站在地上，她并没有伸出手去，而是缓缓地扭头四望。

整个舰桥里没有一个人影。

那些远征军战士们，他们好似浮光掠影，短暂地在她记忆里出现过一瞬。

身边的虫皇继续询问，“我妹妹，她在哪里？”

江禾：“我的天龙号上这次有四万七千八百二十六人。”

她垂下头，望向那颗承载了数万性命的能量核源，“他们都死了。”

她想护他们回家，她不曾享受过家的温暖，可他们都有家，如果只是她死换回四万七千多人的快乐，她很愿意。

但这些人，他们舍弃幸福温暖的家，只为护佑她活着。

……

“他们还有一丝的意识附在能量核源上没有消失，熙宁将军，是你用自己的精神力在包裹他们的残存意识吧？你这样的做法真是令我钦佩，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复活他们。”

那个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作为虫族的新皇，他知道自己的虫族历史。

“人类以为虫族是突然从某个星际某处的角落里突然涌出来的，其实不是，我们虫族最初的起源是在里世界。表世界，也就是你们人类看的世界，里世界不一样，人类看不到。我的能力可以联通里世界，但我只能把人死后的意识送进去。”

至于里世界里有什么，这位虫族新皇也不清楚。

毕竟里世界的存在更像是古老传说，算不得正统历史。如果不是他发现自己有连通里世界的特殊能力，他会和其他皇族一样不相信里世界的存在。

虫族新皇不能保证江禾和她的远征军在里世界里能够存活，也不能保证江禾这些人能从里世界里活着回来。

但江禾的决定没有半分犹豫，她说：“我去。”

她问虫族新皇，“你有什么要求？”

虫族新皇反问她，“你不怕我诓骗你？不怕我带领虫族继续越过红石星河？”

江禾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盯着面前的能量核源，她面上表情麻木怔忪，好似失去了魂魄，对方的话让她脸上出现了一抹讥讽，“那位比我更强悍，相信我，你不会想让人类再放出一只野兽。”

她重复刚刚的问题，“你有什么要求？”

万事有所舍有所得，没有什么是凭空就能得来的，更何况这位是虫族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