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摇曳,映衬的琉璃散发出斑斓惑人的光泽。
天启十八年,琉璃还未在京都大面积散延,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时常是有市无价。
这个琉璃簪正是薛靖骞上辈子送给郑楚楚的。
还真是下了血本。
沈京纾将簪子压进了箱底。
不过一夜,她大婚之日独守空房的消息便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国公府。
第二日绿盈给她熟悉装扮之时,几乎是满脸的委屈。
“夫人,世子也太过分了,居然就这么对待您……”
沈京纾望着镜中的自己,夫泽光透,眼底有神,比前世快死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男人有何稀罕?
她轻轻一笑,模样风轻云淡,“这还只是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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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纾踩着青石砖铺就的路往前厅去,还未进门,就听见茶盏落地的声音。
“哐”的一声。
那热茶就溅在她脚边,溅湿了裙摆。
坐在上首的康国公夫人燕舞原本带着怒意的脸色一惊,顿时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急急忙忙的走过去握住沈京纾的手。
“好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满眼都是诚挚的关心。
沈京纾心中一暖,规矩的笑着摇头,“不妨事的母亲。”
她头都没偏,余光却将身侧的薛靖骞与站在他身后被护的很好的女人尽收眼底。
“没吓着你就好。”
燕舞一脸宽慰,转头就怒瞪着薛靖骞。
“臭小子,我看你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除非我跟你父亲死了,不然你休想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抬进府邸!”
燕舞从前就是将军之女,尚且待字闺中时就已经跟随其父上过战场,厚土黄沙中熏陶出来的英姿飒爽即便在嫁做人妇这么多年依旧还存留。
那身衣裙宽袍倒像是将她束缚住了。
薛靖骞皱眉,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在里头,直视着燕舞的眼睛,“母亲,楚楚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我同您讲过很多遍,她是个走投无路的孤女,若不是我救了她,她早就死在那群强盗土匪手里了!”
燕舞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叉着腰指控:“老娘还没死呢,就她这样的货色我还能看不出来?也就你这个蠢货看不出来!我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
感受到身后的女人小心翼翼的牵扯着他的衣袖,薛靖骞更是心疼,“我不管您怎么说,我一定要给楚楚名分,她已经——”
薛靖骞豁出去了,“楚楚她已经怀了儿子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