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科隆市中心的大剧院是一幢仿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巨大的圆形穹顶隔着几个街区就可以看到。剧院的外部墙壁上装饰着用灰泥塑成的各种植物形状装饰图案,几根白色的立柱塑成人像,线条轻盈柔和。
夜幕即将降临,剧院周围仍然灯光如昼。慕名前来参加首演仪式的人群在剧院前的广场上排成长长的一列。由于今天还有不少王室成员也将亲临剧院,因此安保布置得格外严密。
好在arie的马车早已登记在册,侍卫们并没有过多盘查就放行了。
维尔茨早已换上了侍从的服装,他今天将扮成arie的仆人,同她一起进入剧院。他们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剧院二楼的包厢。
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维尔茨借着要去洗漱间的理由走出了包厢——他的真实目的是去探索一下穆夏拉的专用休息室。
昨天晚上他死缠烂打找arie要到了一份科隆大剧院的平面图。
经过一个晚上的刻苦研究,他发现了剧院三楼有几个专为贵宾设置的休息室。
其中最大最豪华的那一个,在今天,毫不意外将专为穆夏拉开放。
因此,维尔茨决定假装成送餐的服务人员去敲门,看看私底下的穆夏拉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只是看一眼出现在人群之中的光鲜亮丽的王储,那可真是太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维尔茨顺走了放在餐车上的一个果盘。在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很顺利地来到了三楼。三楼的走廊里并没有很多人。他眼尖地发现最大的那个休息室门口也并没有侍卫,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巴伐利亚人可真是放心他们的安保工作呀!
不过这倒是很方便他的侦查工作!
维尔茨竭力压制住内心的那点喜悦与激动的紧张之情,微微合拢手掌,不重不轻地敲了敲棕色的木质门,“打扰了,先生,请问您需要一些水果吗?”
没有人回应他,约莫过了一小阵,房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成年男子。
他的头发很随意地梳着,有几缕头发耷拉在耳旁,看起来应当是私下和朋友相处时才有拥有的那种很放松的状态。
他的眼睛的颜色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似乎是异色瞳,看起来有些凌厉,但并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只是带着些礼貌的疏离。
——很明显着来开门的人并不是穆夏拉。知道穆夏拉有着一头黑色小卷发并不算什么难事。
维尔茨几乎是立刻眼尖地发现他脖颈处贴着的抑制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他甚至还能闻到对面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点点松木味。
他立刻反应过来,来开门的人是一个成年oga,至于他的未婚夫,正在沙发上坐着,背靠着门,似乎也没有转过来的欲望。
真是可笑!
他在这一瞬间困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听见这个oga说道:“好呀,可以麻烦你进来摆放一下水果吗?”oga侧身,看起来很是礼貌。
维尔茨眨了眨眼睛,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当场爆发的冲动,也很礼貌地回复:“好的,先生。”他端着果盘走了进去,以很快很轻的动作摆放好了果盘。
他用余光偷偷瞥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也就是穆夏拉。他有着棕色的皮肤,一双黑色的眼睛正垂下来盯着手里的书,好像叫做《马内塞抄本》。但他没有多留,在把果盘摆好之后就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到那个oga说:“jaal,这首《在酒馆里》,你觉得怎么样?”
“砰——”,维尔茨有些用力地关上了门。
回到包厢之后,维尔茨一直耷拉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arie问了他好几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提前回家。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他感觉自己吞了一千根钉子,浑身难受无法摆脱,又像是吞了一吨即将爆炸的烟花,鼓胀得难受。
撞见自己的未婚夫和一个成年的oga独处一室——这实在是太过荒谬!
维尔茨说不上自己是难受还是气愤。
不是都说穆夏拉王储是个很合格的王位继承人吗?
那在婚前和一个oga独处一室叫做“合格”吗?
或许他是先继承了许多国王妻妾成群的风流韵事罢了。
今天还是在下莱茵公国的土地上——他怎么敢的!
不会连屏退门口的侍卫也是为了和那个oga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