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年,苏倾天天把见面挂在嘴上,每天写信总是想说服他早点见面,元始没想好怎么解释,就总是拖着,终于到今天,当初许诺的十年之约到了,他拖不下去了,然而,依然没想好怎么解释。
如果倾倾知道他就是当初的元先生,会如何看他?元始想不出,但肯定不会高兴的。
很可能一生气,就再也不见他了。
以后只怕再也不会如现在这样,跟他毫无芥蒂的说说笑笑了。
“白无尘,你怎么回事啊?十年之约是你说的,你要言而无信?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见我?”苏倾等了很久,白无尘始终没有现身,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站起来,走到桂花树下,苏倾伸手瞎摸,明明感觉他就在树下,为什么不肯现身?
元始悄然后退,避开苏倾摸索的手,消失在院子里。
还是暂时不要见了,或许过一段时间,她就淡忘了。
元始回了昆仑山玉虚宫,强迫自己静下心,不要去想苏倾的事。但没多久,他又忍不住,透过水镜,去看苏倾在干什么?他不出现,她会生气吧。
苏倾等了很久,从傍晚,一直等到半夜,白无尘始终没有出现,院子里那股熟悉的气息早已消失了。
这说明什么?苏倾不傻,自然明白,他根本就不想见她。
当时,他明明就在旁边站着,后来却消失了,原来,他根本不想见她,这些年,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苏倾呆坐了很久,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闷闷的,苦涩又难堪,还有得不到确切答复的茫然。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干嘛要对自己那么好?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十年,可以说,为了她费尽心思了。
她本来也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无以为报,以为他看中自己,所以才以身相许报答他的厚爱。
如果他真没有这个意思,她也不会勉强他,以后划清界限算了。
想了想,苏倾到屋中取了一块木简,在上面写了一段话:白无尘,我知道你当时就在旁边,为什么不肯见我?你不喜欢我是吗?那你到底这些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是你有什么苦衷?我等你三天,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你到底图我什么?你说清楚,否则我心里不安。
三天后,如果你始终不出现,我就默认你不喜欢我,那请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了,我怕我会管不住我的心,趁现在理智还能控制,我不想再继续陷进去,这些年对你造成的困扰也请你见谅。
写完,苏倾就回屋里睡觉,然而,根本睡不着,这件事不搞清楚,她寝食难安。
元始透过水镜,见苏倾在桌上写了信后回屋里睡觉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过来拿起那张木简,看完上面的话,心情顿时复杂。
苏倾根本没睡着,她现在五感都很敏锐,感觉到院子里有动静,刚要起身,元始已经发觉了,指尖一缕灵力弹去,灌入苏倾的眉心。
苏倾只觉眉心一凉,好像一滴水突然钻进了自己灵台中,突然困得睁不开眼,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倾见院子里的木简不见了,就知道白无尘肯定是又回来了,拿走了木简,还弄睡了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气恼,神仙了不起啊,来无影去无踪,想隐身就隐身,想弄睡别人就弄睡别人,还有没有人权了?
气恼归气恼,知道白无尘拿走木简,苏倾顿时心中忐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给她答复。
这三天,元始也很纠结,几次拿起笔在木简上写下我是元先生,又几次毁掉。原本他还不确定,见了她最后写的木简,已经万分肯定,若是苏倾知道他就是元先生,那等着的就是绝交。
她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说那些真情流露的痴言痴语,甚至以后恐怕永远也不会再想看见他了。
元始又在木简上写了喜欢两个字,心里忍不住动摇,不如就答应她吧,这样两人就还能恢复到之前的关系,什么都不会变,他还能光明正大的照顾她,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不过最后,元始还是毁了那个写了喜欢的木简,他再怎么无情无欲,不通人情,也知道徒儿和妻子是不一样的。
他不能让错误再继续下去。
苏倾等了三天,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又等了十天,依旧没有任何回复,白无尘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抱着一坛子酒,苏倾坐在花田里,仰头灌了大半坛子酒,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漏出来,打湿了大片衣襟。
太乙从路边经过,见苏倾这幅模样,惊奇道:“倾倾,你这是怎么了?借酒消愁?”
苏倾没理他,抱着酒坛子继续喝,直到将一大坛子酒全灌了下去,才醉醺醺的站起来,踢打花田里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珍贵玫瑰花。
“你到底怎么了?”太乙关切的走过来,拉住苏倾,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苏倾这么失态过。
“我喜欢了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可他不喜欢我,不喜欢还要对我好,好得不得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残忍?不娶何撩?为什么要招惹我?”苏倾扔了酒坛子,哭着说。
“谁啊?你喜欢谁?竟然有人能拒绝你,莫非没长眼珠?看不出我们倾倾这般绝色倾城?”太乙扶着苏倾的肩膀,笑着哄她。
“……一个天天陪在我身边的人,对我好的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可就是不喜欢我?这简直太荒谬了,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苏倾已经醉的没有意识了,拉着太乙,摇晃他的胳膊,眼神涣散着问,“他一定是有苦衷对不对?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呢?我这么美,还这么会赚钱,会逗他开心,我明明能感觉到他很喜欢我的,他一定是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