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抿了抿嘴唇。
她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巴巴看着任何事情发生。
两个小时前她拉着乔心说“我们逃吧”,她在那时就想着对方不会真的逃走的。
两人又沿途打道回去,时间往后推了两个小时路边小摊的客人少了很多,甚至都有些收起摊子旁的塑料椅子准备去别的夜市。
路灯每隔几米才有一个,脚下的路也忽明忽暗的。
乔心背着手,仰着头,转身停下对身后的她说:“其实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画家,这跟其他人无关。只是常常有个会成为画家的念想会让我的生活好过一些,小时候画画是一等奖,但也就是小学赛道圈子里。我啊,没有什么天赋。”
“在读书的时候想着,我以后会是个画家,就有动力学习。上班被老板奚落想着,有一天我会辞职去当个画家,那些埋怨的语言就成为耳旁风。我有这个想法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我绝不可能会成为画家,结婚之后更无从谈起,所以我才会这么应激。我早就知道这个愿望永远实现不了,而我现在才接受现实。”
“是不是也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乔心对她笑着,泪珠却涟涟而落。
站在两个路灯的交界地方,面上照拂着光,背后也逆着光。
苏缇走进,将她身后的帽子拉上,环抱着她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颈窝。
“谁说你脑子有问题我就揍她。”
“你这小身板怎么打得过别人。”声音闷闷的。
“我可是学跳舞的,高抬腿一下就踢到人家的下巴。”
乔心被逗笑:“少来,这么久没练基本功肯定退步了。”
“是啊,不过我也跟你一样,从想着哪天会捡起它。之前我这么想,之后我也会这么想,就算我以后结婚、生孩子,身材走样了我还是要跳。没有人欣赏,但我喜欢。你现在就要放弃画画,看我,我以后身材臃肿跳不起来了还要对抗地心引力呢。”
“万一我以后老了,手抖得握不了笔了呢。”
“我听过一种行为艺术,就是在叶子下挂着画笔,底下放着张白纸,等风一吹叶子摇动画笔,纸上便留下风的痕迹。成品像是个小孩随意乱画的,但这也算是艺术品,你担心什么。“
乔心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之后婚礼还是照常进行,身为新娘和伴娘的两个人半夜去街边狂吃,仅仅小睡了几个小时,四点半又起来开始装扮。
婚礼很宏大,新郎那边很舍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