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看不真切,却蓦然想到了自己很久前做的一个梦。
他很少做梦,那次的梦境却格外清晰。
梦中的他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溪流树林和麦田,看起来像是书中的农村。
湛蓝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田野。
一个矮矮的小男孩脸上糊着泥巴,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手,软软的嗓音责备着,“你怎么这么晚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对不起。”容渊听到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来不及讶异,就见小男孩拉着他一路飞跑跑到河边。
小男孩气喘吁吁,虽然脸上脏脏的,但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忽闪忽闪,“我们今天来抓蚯蚓吧,隔壁二牛养了一只小狗,说那是他的宠物,我也想要宠物。”
容渊想说蚯蚓不能当宠物,但看到小男孩期待的眼神和傻乎乎的笑脸还是点了点头。
他莫名其妙地跟着小男孩挖了一下午地,直到两只手都沾满了泥巴。
小男孩将唯一一个找到的蚯蚓装进罐子里,认认真真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了,我要叫你什么呢。”
他转头看向容渊,亲昵地贴了贴他,“哥哥,你说我要叫他什么呢?”
容渊看着肩膀那一处被蹭脏的地方,额间突突跳了两下,叹了口气,“就叫蚯蚓吧。”
“好!”男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对着罐子里挣扎的蚯蚓道:“那就叫你小丘!”
从那天起,容渊便经常梦到这个小男孩。
有时候能跟他一起玩,但更多时候是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笑,看着他哭……
容深为什么……知道他梦里的小男孩?
而且还画了下来……
容渊抿唇,打开了日记本。
其中字里行间的描述,竟然跟他梦中的,一模一样。
容渊并未感到恐慌,只是感到困惑和一股无端由的恼火。
困惑是为什么他们会做一样的梦?
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双生子吗?
恼火是这个小男孩并不属于他自己。
那么在他眼中,最好的玩伴究竟是容深还是自己?
容渊并不希望得到前一种回答。
于是他将日记本收了起来。
他冷漠地将日记本丢在厚厚的书架后面,反正容深已经离开了,日记本都能忘带,想必对他而言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容渊能在梦境中控制自己,他一定会向小男孩告状。
容深是这么不在意他。
只有他容渊,是那么珍视他们之间的友情。
容深在那之后并没有再回容家,也并没有再提起日记本的那件事。
容渊依旧时常梦见小男孩。
他看见小男孩将脸贴在他母亲怀孕的肚皮上小声叫着妹妹,他看见小男孩失去了父亲,呆呆地缩在母亲怀中噙着眼泪……
可是直到那一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梦到过他了。
紧接着,他被容家机构提前检测出alpha倾向,容家对他展开了一系列训练。
容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天赋的继承人。
他也再次见到了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