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会喝得很醉,一身?难闻的酒味,但是没关系,他的手边摆着白茶香的湿纸巾,他可以用?来擦拭她的脸和手脚。
先把?她身?上沾着很多怪味儿的衣服剥了。
兰登这样想着,重播的肥皂剧又过了一半,客厅的闹钟显示九点半了,他克制地打去一个电话。
快要断线的时候才被接起,女孩身?边的声?音异常嘈杂,“兰登,我还在底特律酒吧呢,可好玩儿了,来了最近很火的明星,他还说我是他的偶像呢,唔,还有好多远征军的朋友,我们准备待会儿去吃宵夜,今夜可能会去露营噢,你不要等我啦,拜拜。”
“嘟嘟嘟嘟——”电话的忙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让兰登如坠冰窟。
伊芙琳实在是个太活泼的姑娘,或者?说,她很懂得体会生命的美好,对?所有人热情开朗笑容满面,像小太阳一样,所有人拥护在她身?边。
兰登站在灯光昏黄的镜子下看着自己,习惯了冷漠的脸色,下三白的眼睛,总是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在背后把他叫做阴狠的毒蛇,这样的他,自然没什么朋友。
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发现他也没那么好,还会继续爱他吗?
除了陪伴她长大的情分?,他相比别的oga,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的脸和身体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他的学识和能力并不能让她感兴趣,他说的古老诗人和哲学家的笑话也不能使她发笑,他还过着极为无聊刻板的生活,执意拥抱她,就会阻碍她的生命力。
兰登的心里再度泛起波澜,难过的想哭。
难怪所有的文学经?典都说,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傻子?,他已经?感受到了。
可是,他痛苦着,却甘之如饴啊。
是他在祈求伊芙琳爱他,是他想要她在平等地热爱这个世界的同时,对?他有多一点点偏心,是他,离不开她。
兰登哭了整整一夜,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很多求而不得的人,他的妈妈爸爸,奥斯伯格和忒弥斯,他是最应该知道人不应该拥有这么多执念的,执念会催生出心里的魔鬼。
他想伊芙琳爱他什么呢,应该是那个笃定自信,总有办法解决一切的兰登,而不是动不动就这样哭哭啼啼,敏感脆弱的他,这样的他,只会惹人厌烦。
第二天兰登用?冰块敷了眼睛,戴上平光眼镜,又变成那个大方得体,从不出错的兰登博士。
他一连泡在实?验室半个月。
伊芙琳是在半个月后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她和朋友们一起都玩疯了,去找过兰登两次,都说他在做一个重要的实?验。
非常,重要的实?验,要全神贯注,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兰登大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笃定,看?着整一面?墙正?在运行?中的实?验仪器,没给伊芙琳分?去一个眼神。
伊芙琳当然就不认为他在说谎,跟他说了声?自己要去哪里,就走?了,直到半个月后,她在海岛潜水,突然想起了什么,按亮手表无意识地滑来滑去,忽然想到一个月前的今天,兰登正?在情热期。
他们那时候正?在南半球的海岛上滚来滚去,兰登的身?体上绽开一朵朵粉色的浪花,漂亮得让她后来每次想到还会倒吸一口凉气。
游到岸边着急忙慌地打去一个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兰登的声?音温柔清冷,一点点鼻音彰显了被藏起来的脆弱,对?她说:“没有关系,已经?喝过抑制剂了,情况很好,你别担心我,要玩得开心。”
伊芙琳觉得怪怪的,朋友们问怎么了,她就简单提了一下,结果别人一致认为,兰登博士在跟她冷战。
开什么玩笑,那么大一个伴侣就在这儿,情热期的时候竟然没有求亲亲求抱抱,而是自己躲起来喝抑制剂,就算是兰登也不可能是正?常的。
伊芙琳带着疑问提前结束了行?程,回到公寓,一进门就感觉冷飕飕的,兰登捧着热茶在窗边看?书,坐姿端端正?正?,给她留下一个苍白冷漠的侧脸。
“兰登……”她蹲在他身?边仰头看?他的脸,到了面?前才知道,他的确是生气了。
那些克制叫她回家的短信,每次回家能一定有他亲自下厨做的一大堆好吃的,还有他笑容浅浅的拥抱迎接,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问她累不累。
伊芙琳若有所思,压了压头上的一小撮呆毛,觉得有点烦躁,是对?自己,一时没有办法参透兰登的心思,想不出来他为什么生气。
她抬眼看?着兰登的脸,白皙细腻的皮肤,精致淡漠的眉眼,长长垂落的睫毛晕开一抹昏黄的天光,实?在好看?,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站起来在兰登腿上挤了个座儿,悄悄推开那本她一点也看?不懂的书。
兰登垂着眼睛任她动作。
“兰登,你生我的气了吗?”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在她亲上来的那一刻,兰登还是破功,把?她从外面?传回来的衣服全都脱了,抱紧赤条条的女孩。
伊芙琳眉开眼笑,她在亲兰登的时候,他的眼里有微小的笑意漾开,果然是这样,他一向没有办法对?她生气的,即便生气,也是一哄就能好的。
他顺从地打开双腿,伊芙琳不遗余力地给予他想要的一切,让他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你竟然会担心我不够爱你?”
事?后,两人拥抱在一起,伊芙琳千辛万苦哄着兰登说出他的委屈。
“只是不够特别,”他和她脸贴着脸,浅红的皮肤把?她的也染得温热,搂着她的脖子?低声?亲昵地控诉,“我只爱你,可是我,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