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汤乐含糊不明地轻笑,“我是资本家,不是慈善家,你们孟家刚才还说要把我从项目里踢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孟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又气又急,被汤乐这番话整的无地自容,孟康健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直接朝汤乐开口:“阿乐,你帮帮忙,条件什么都好说,就当我求你,再拖下去,楠楠就真没命了!”
“什么叫就当我求你?”汤乐好笑反问:“你这就是在求我,孟先生,求人总得拿出求人的态度吧?”
k国的项目,一直以来走的都是汤乐的人脉关系,这一点孟家的心知肚明的,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完汤乐就把他踢出去,谁成想孟依楠竟然在这当口被绑架了,孟家的人际在k国当地走不通,求助无门,眼下孟依楠又危在旦夕,他们只能拉下面子求乞汤乐。
唐倩丽也反应了过来,慌忙抬手摸去眼泪,眼巴巴地盯着汤乐看,语无伦次地说:“对、对,楠楠之前说过你跟k国当局的政治人物走的很近,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我女儿,你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
汤乐沉吟不语,黑白分明的眼睛情绪平稳,壁灯的冷淡光线斜斜靠落他的肩头,阴影顺着他高挺的身姿铺陈在地板,在这样灯火辉煌的房间里无端生出了强烈的压迫感,他双手抱胸,右手支在下巴上,“要我帮忙,可以,说说你们的交换条件。”
大家都是千年人精,哪有什么不懂,孟帆压下心中那道气,酝酿半响才说:“阿乐,项目的事你继续跟进吧,我们孟家没有意见。”
汤乐轻笑,唇角微微扬起,“成交。”
说完他站
起身,口吻淡定从容,“我会保证孟依楠毫发无损地回来。”
许云溪跟在汤乐的身后与他一同出了门,夜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空气中传来潮湿的泥土气息,许云溪拉着汤乐的衣角,疑惑不解:“真的没问题吗?”
绑架这种事,稍不留心都有可能出人命,汤乐竟然打包票可以让孟依楠平安回来,万一她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跟孟家交代,谁能负这个责任?
见许云溪如临大敌,汤乐好笑地拉着她过来,寒风呼啸着吹过,他拉开大衣的衣襟将许云溪整个人裹住,低头在她的发顶轻吻,狡黠的目光迎上许云溪的凝视。
“哪有什么绑架。”
与中国湿冷的南方气候不同,远在六千多公里之外的k国是热带沙漠气候,入夜后凉风习习,皎洁月光照耀在沙丘顶端,放眼望去一眼无际,裹挟着层层沙浪的风轻拍在别墅的房顶,中央吊灯将整个房间照耀的异常明亮,载歌载舞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传出。
孟依楠喝的酩酊大醉,被何雅搀扶着跌落沙发,双腮通红,昏昏欲睡地靠在沙发,拿着手机举到面前,发现仍旧没有信号。
今晚是一场商业酒局,因为汤乐缺席的关系,她这个项目执行人得全程陪着这些权贵,根本抽不开身。孟依楠接过何雅递过来的温水一饮而尽,心烦汤乐到底搞什么,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这自己回国了,真神经,下次这种应酬让他自己来撑场面,让他也体会体会这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小雅,你的手机有信号吗?”孟依楠问。
何雅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失望摇头:“还是没有,都好几天了。”
孟依楠闭上了眼,酒意上头,令她没办法好好思索。
叩叩——
有人敲门。
何雅:“请进。”
门被推开,是何家炳,他平静地扫了眼两人,说:“车已经备好,我送孟总回去。”
因汤乐消失的这段时间都是何家炳替他处理工作,孟依楠没多想,毫无防备地点头,何雅扶着她出门,何家炳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眼神眯紧,按住耳机说了一句:“任务完成。”
在飞机上听完整个计划的许云溪依旧糊涂着,脑袋嗡嗡地说了一句:“也就是说,是你‘绑架了孟依楠’?阿炳这段时间之所以一直都在k国是因为这个?”
“是。”汤乐长吁一口气,按着许云溪的后脑贴向自己的锁骨,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回荡在许云溪的耳朵里。
“也不算绑架。”汤乐不紧不慢地解释,“她好吃好喝地待在k国,我不在当地,需要她出面处理生意上的事,我只是动了点手段,让她不能随意离开而已。”
不能随意离开,潜台词不就是变相的软禁,可汤乐的手段没有很出格,行动自由的孟依楠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入了汤乐的圈套,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
许云溪佩服地摇了摇头,这么深远的布局,若换了她是孟依楠,应该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毕竟一切如常,哪能想到自己被人狠狠利用了。
“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想到要这样的?”许云溪拿起空姐送来的车厘子咬了一口,枯燥的长途飞行,让她无聊地趴在汤乐的胸口问东问西。
“大概是在无人区的时候吧。”汤乐转了转脖子,把毛毯拉上来盖住许云溪的肩膀,“我只是预判了孟家的行为而已。”
许云溪翻了个身,与汤乐拉开了点距离,盯着他问:“你就不怕事情暴露让孟家知道?”
“知道又如何?”汤乐不屑一笑,“难道你以为孟依楠是傻子?她自己有没有被绑架她自己不知道?等会落地k国,孟依楠就会跟孟家联系上,到时候他们自然明白这一切事情。”
“他们是聪明人,我既然能在千里之外把孟依楠给掌握住,说明我有这个实力可以让孟依楠无声无息地消失,甚至可以直接绕过她把项目据为己有,就本身来说,孟家在k国的人脉早就江河日下,他们嫁进k国皇室的侄女在那群女人里面根本就不得宠,若不是我搞定了这边的当局政府,以孟依楠这样的背景,她没做几天生意就被军阀的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