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爸妈也没消停过,知道我考上大学后他们并不是打心眼里地高兴。
他们总是劝我女孩子不要让自己那么累,没必要那么拼命。
可我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后来他们知道我赚了钱,不是让我给我哥打钱,就是让我给我哥买房子。
我爸妈说,他们现在年纪大了,想起来以前重女轻男没好好对待哥哥就很愧疚,他们要我替他们补齐这些年哥哥受的委屈。
我妈给我打电话,她哭着说:“晓萌,你还记得你爸爸那年因为你在雪地里打哥哥吗?”
“你还记得每次你喊着说吃西红柿鸡蛋面,妈都会不顾哥哥感受专门做给你吃吗?”
“你哥小时候受了不少委屈,爸妈上了年纪,实在没能力弥补,你要替爸爸妈妈好好补偿哥哥啊。”
我冷笑一声:“是啊,这就是你们的重女轻男,我吃面条,哥哥吃牛肉。”
我不愿意爆金币,我爸妈就死缠烂打。
他们吵着闹着要我回去,于是我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回去大闹了一场。
我掀了桌子,砸了铁锅,踹倒了我爸最喜欢的万年青,又扯烂了我妈最爱的裙子。
外面的鞭炮声渐响,我虽然流着眼泪却笑得很大声。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继承了他们涌动在血液里的虚伪与自私。
要么怎么算真正的一家人?
这么多年,他们一点都没变。
倒是我哥,身上没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性格和脸都逐渐向我爸靠拢。
他变得偏激又暴躁,把我归咎于是他失败人生的罪魁祸。
他口口声声和我要着补偿,补偿他满是创伤的童年。
我哥在我疯的时候,大骂着让我从他家滚出去。
他一字一句的喊道:“爸妈怎么疼爱你,从小重女轻男十里八乡都知道,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不孝的东西!”
“你现在赚了大钱,却一分都不愿意拿出来给家里,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他冲上来想打我,我直接把碗砸在他脚边。
带着花边的碗接二连三的在他脚底溅开碎裂的花。
他每踏出一步,我就摔碎一个碗。
我妈在沙上掩面啜泣,我爸一根接一根地点着烟。
我对着我哥翻开袖口,给他展示手腕上那道扭曲丑陋的疤。
我笑着说:“你句句离不开重女轻男,要我补偿你,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我为了你错过了两次去私立学校的机会,我为了你白白浪费一年的时间去复读。”
“你说爸妈把我宠的无法无天,我吃的永远都是那碗恶心的西红柿鸡蛋面,你吃的是什么,牛肉和排骨顿顿都少不了!”
我二十几年的人生只在我爸妈这赢到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而我哥,明明得到了一切,却偏偏要在意输给我的那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我哥盯着我胳膊上的那道疤沉默了,他愣怔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理了理衣服,大大方方的走出家门,把这一片狼藉扔给他们。
我爸妈消停了不少。
我的名声在那个属于他们的城市里也彻底烂透了。
和我家熟络的亲戚朋友们都知道,我爸妈这么多年重女轻男,宠出了一个自私、不孝的白眼狼。
可我对那些虚无缥缈,不能对我的人生有任何指导意义的狗屁名声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