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本来是猜测,只知道大概的日期,便细问了胡郎君。”
沈朝盈跪坐在他对面,娓娓道出自己的猜设,“阴阳为之愆度,七曜为之盈缩。五月为火,孟大娘遇害当日,恰是火月火日。八月为土,陶七娘遇害之日,又是土月土日。。。。。。”
九月属金,而对方蹲了她这么久,昨日,正好是水月的第一个水日。
要等下一个水日,又得七日后。
或许是清楚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对方才尤为着急。
竟然是五行。
崔瑄眼前仿佛豁然开朗。
那他的下一个目标?
木日看起来似乎暂时是缺少的。
崔瑄忽然想起万年县的另一桩失踪案来,自今年四月以来,一直没找到失踪女子,家人都以为对方是和情郎私奔了。
但。。。。。。四月属木。
凶徒的某种“仪式”,是否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
告辞之前,崔瑄看一眼面色瞧着没什么异常的沈朝盈,温声道:“花娘子之死,与女郎无关,是某等办案不力,失了先机。”
沈朝盈垂眼,福一福身。
走在回去路上,沈朝盈不禁在想从昨天就一直缠着自己的心事。
若是他们没暴露,花五娘就不会死。
她问衙门的人,为什么凶徒这么迅速这么巧就盯上了花五娘,衙役说是花五娘大半夜偷偷与邻居私会,从巷子后门钻回家时,被窜逃等待时机的凶徒盯上。
若按她那种猜想,凶徒急着完成某种仪式,自然冒着危险也不愿放过这机会。
沈朝盈心情复杂。
这人虽然爱嚼舌根,欺软怕硬,她不怎么喜欢是一回事,但真叫她知道人死了,心里还是会有又空又胀的感觉。
第二天摆摊的时候,沈朝盈忍不住看向空落落的摊位,曾经主动提出接送花五娘的那个小贩丁三注意到沈朝盈的异样,还以为她在看自己,憨笑着过来与她搭话。
旁人的生活无一例外还在继续,前些日子的谈资已经不新鲜了,只有。。。再看杜九娘,对方勾头沉默,一脸沉静,也是影响不大的模样。
没想到的是,沈朝盈摆完摊准备回去,杜九娘竟主动约她去花家看一看,安慰一下丧女的二位老人。
沈朝盈惊讶之后,也很干脆点头。
蜂蝶追逐花朵,花朵竞相暄妍。但当一朵开得最盛的花凋零时,蜂蝶或许会唏嘘,却不会因此伤心多久,因为周边多的是娇嫩的花朵。
芝焚蕙叹,物伤其类。只有同为花朵,才会惦记那朵死去的花。
——
当崔瑄的人破门而入时,季大郎正将自己关在暗房中上香,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满室的香烟味,浓白的烟雾拂散不去。
一踏进,熏得人泪流不止。
季大郎却满面红光,异常兴奋:“哈哈哈,你们来晚了!”
“小崔大人面前,不得无礼!”胡斌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