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每逢旬日,是谢翰林入宫当值的日子。这一天也是良辰吉日,宫里一片喜气洋洋,二皇子萧璜与首辅王大人之女大婚。这一天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婆利国质子、鸿胪寺少丞频伽浮玉参加完二殿下婚宴后酒后乱性,竟将肃亲王遗孤乐宜郡主奸污,郡主清醒后用匕首将其重伤,命悬一线。频伽浮玉一直求娶郡主未果,因爱生恨或者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虽荒唐倒也能够让人理解。可第二件……就耐人寻味了。二皇子萧璜得知频伽浮玉重伤后,脸色铁青,竟撇下新娘连盖头都没揭,跌跌撞撞奔袭到奄奄一息的人身边,握着那将死之人的手,毫无顾忌地痛哭流涕。哭过之后提了刀要手刃乐宜。在御前见兵刃乃大忌,形同谋反。事发突然,皇帝顾忌舐犊之情并未予以重罚,却与储君之位是彻底无缘了。郡主则躲在太后的寿康宫不敢出来,萧璜放下狠话必取她性命。乌金西坠,谢云霁下值了,缓步至宫门上时,被气喘吁吁赶来的内侍拦了下来。内侍离得老远就叫住了他,不需要犹豫,能把官服穿的这么好看的,只有一个人。谢翰林谢云霁。“公公别忙,喘口气再说。”谢云霁道。太监不由得对这好看的青年更加心生好感,缓声道:“今日之事,还请翰林守口如瓶,切莫宣扬出去。”谢云霁颔首,“公公放心。”皇帝已将看见萧璜状若癫狂的宫人们都处置了,还好在场的并无其他机要大臣,只是他刚好今日当值,跟在皇帝左右。太监摇着头叹道:“谁成想啊,二殿下怎么就……嗐,咱家都说不出口。这真是为了不值当的人耽误了大好前程啊。”“公公要多劝解圣上才是,让圣上宽心。”谢云霁道。“谁说不是呢。”太监擦擦额角的汗,絮絮叨叨道,“得亏王家娘子是个懂事的,不知是蒙了还是真懂事,也没闹,以后可怎么办哟……这才嫁过来。行了,咱家得赶紧回去了,谢大人好走。”太监的身影匆匆远去,层叠的宫墙在残阳下如血一样的殷红。谢云霁回过身,步履轻快地向宫门外走去。这个结果,他还算满意。只是没想到二殿下用情至深如此。皇宫濂梧殿。已是三更了,数十根儿臂粗的牛油蜡静静燃着,将宫殿内照的恍若白昼。频伽浮玉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胸口的刀口已包扎过,却还是渗着鲜红的血,锦被下单薄的身体几乎没有气息起伏。萧璜的心一阵阵发紧,他一手撑着床边,把虚弱的身体靠在床的立柱上,失魂落魄道:“你傻呀,我是身不由己才成婚的。”“这些年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爱你?”“为了报复我,去招惹那么一个疯妇,何必啊。”萧璜痴痴看着他,生怕再不看就没有机会了似的,看的久了眼睛干涩,竟有了重影,好像了无声息的人又嬉笑怒骂了起来,萧璜唇角微微上扬,“你最是恣意洒脱,怎么独独对我,就钻了死胡同……真是聪明人办糊涂事了。”萧璜哀戚地看着他,“这世间找个心意相通的人不容易,你当真要丢下我么?”同性的爱人,就是要给予对方更多的信任,本就不容于世间礼法了,何必要再怀疑对方平添苦难?萧璜知道频伽浮玉并不:()错撩后,我成了反派心头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