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们眼里,当着大家面宣布她正式入檀家大门,是她一辈子莫大的荣耀,她一定会喜极而泣,千恩万谢。
忍不住咬起指甲,檀雪立刻打掉她的手,说:“多大人了,还爱啃手指,你看看啃得像狗爪,丑死了。”转头吩咐助理,“ay,打电话叫两个美甲师过来。”
“不行,我要做实验,不能做美甲。”
檀雪按住她,“又不是永久的,今晚过了再卸掉呗。”
没一会儿来了两个美甲师,带齐装备,给她们做指甲。其中一位举起她的手大呼小叫,说她甲床坑坑洼洼,已经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遂给她上了带碎钻的假指甲。
精雕细琢地打扮完,已经五点,司机在地下停车场等着。
檀雪挽着她,在光可鉴人的电梯里来回拍照,还不忘拉着她,对着镜子摆姿势。
她像个行尸走肉,脸色如丧考妣,将每一种可以逃过今晚的方法想了一遍。装病,出车祸,逃跑,足以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剩一个办法,当面拒婚,把檀家所有人得罪一遍。
这个方法似乎更加欠妥,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想当着这么多的人,让檀祁下不来台,尊严扫地。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已经出了城,她感到纳闷,为什么要在郊区办生日宴。
檀雪解释:“他们在郊外买了一栋别墅,为了享受闲云野鹤的乡间生活,搞成了庄园。为此特地给村子建了希望小学,还修了路,才得到村委会和地方政府的特批,获得那一片宅基地的使用权。依山傍水的,风景挺不错。而且地方大,给爸爸做六十大寿正合适。”
她忍不住刻薄,这有钱人的田园梦也太虚伪了,从根本上只是换个地方享受奢华生活。真是拿金锄头锄地,多此一举。
到了庄园,豪车云集,车子排着队进入一扇镂花大门,沿着绿树成荫的路缓慢行驶十分钟,沿途经过一小片清澈的湖,与正经植物园没两样。
最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宽阔的绿茵草坪上支起几把巨大的白色遮阳伞。西装革履的侍应生举着托盘穿梭其中,为一些享受午后阳光的人提供鸡尾酒和甜品。
她们踏进别墅,檀雪领着她去会客厅见林雨霖。
厅很大,容纳了二十多张圆桌,还有一个小型舞台,有一支四重奏乐队正演奏音乐。
檀雪附在她耳边,不无骄傲地说:“今晚请了几个明星歌星表演,其中有个正当红的小鲜肉是我新男朋友。”
她敷衍地笑笑,心事重重,没心思八卦。
天花板垂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男男女女在灯下谈笑风生,衣香鬓影,鲜花着锦般热闹繁华。
林雨霖正在跟几位中年贵妇聊天。她们走到她身后,檀雪喊了声妈,林雨霖转过头,那双盛气凌人的凤目在她身上来回滚动,仿佛仪器扫描般,高低得给她打个分。
今天很难得,林雨霖没有吐出任何贬低她的词汇,只冷淡地说:“今晚别走了,就在这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