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躯颤颤巍巍得犹如凛冽冬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太、太后娘娘恕、恕罪……”
她将头死死地贴着地面,顾不得脸上会沾到地毯上残余的温热燕窝,战战兢兢地道。
这时,太后不虞地睁开双目,凤眸垂眄着被洇湿的地毯,精致修剪描绘过的柳眉微微蹙起。
她垂睨着此刻匍匐在地上簌簌发抖着求饶的宫婢,眼中是带着厌烦的冷漠。
只见她微微抬起戴着镶红宝石的金护甲的手,轻轻地挥了挥。
镶嵌在护甲上的红宝石像是染着鲜血一般猩红深邃,黄金制成的护甲此刻在日光下也仿佛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身边的人立刻动了起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宫婢擒住就要往外拖。
被架住的宫婢惊恐地抬起头忍不住求饶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后嫌恶地看了眼被弄脏的薄毯,一把将膝上的薄毯挥到地上。
“晦气。”太后不悦道,“好好的毯子和地毯就这么毁了。”
太后身边的高嬷嬷立刻吩咐道:“来人,将东西都收拾干净。”
吩咐完,高嬷嬷躬着腰仰视着依旧躺椅上的太后,询问道:“娘娘,那贱婢……”
只听到太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杖毙。”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殿有人通传。
傅宣恒走进殿中。他讶异地看了眼一旁瘫在地上涕泪纵横的婢女。傅宣恒温润如玉的面容带……
傅宣恒走进殿中。
他讶异地看了眼一旁瘫在地上涕泪纵横的婢女。
傅宣恒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几分笑意,温和地说道:“这人是如何触怒了母后,竟惹得您如此生气?”
只见太后稍稍坐直了身子,轻轻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把上贡的地毯弄脏了,准备让她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一天。”
傅宣恒微微挑了挑眉,瞥过地毯上的污渍和堆叠在地上的薄毯。
“太后仁心,不愧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太后弯着唇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哀家身为一朝太后,都是分内之事。”
傅宣恒敛眸,瞥了眼身后还瘫软在地的婢女,缓缓说道:“太后仁慈,还不谢恩?”
直到这会儿,那名婢女才终于反应过来,连连磕头道:“多谢太后,多谢皇上……”
一下下结结实实的闷响,她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用力地磕着头。
哪怕隔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她的额头都不可避免地开始红肿起来。
傅宣恒笑道:“谢朕做什么,是太后宽宏大度。”
太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婢女,语气中是难以察觉的厌恶,淡淡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今日来永寿宫是有什么要事吗?”太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不远处的傅宣恒。
傅宣恒温声道:“朕今日是来向母后请安的。”
太后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对此不置可否。
“皇上朝政如此繁忙,还特意来永寿宫请安真是有心了。”
永寿宫此时祥和一片,顿时流传出一段母慈子孝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