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婆子儿子的身契在她手上,虽是废了不少功夫。不过杀鸡儆猴,若是赖婆子不想成为那只鸡,就会为她做事。
她和薛苡要想在这个鬼地方活下来,那些粗使婆子有一个算一个她最后都要拿捏在手上。
薛苡愣着点了点头,薛薏催促地瞪了她一眼,不敢深究就连忙跑出去。
月光顺着缝隙照进来,山洞逐渐恢复宁静,薛薏终于得空喘口气。
单脚跳着到地上依旧昏迷着的那人身边,越看越来气,她这么狼狈,都是因为他!
又没处发泄,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却忘了自己脚崴了,原本就疼的脚踝雪上加霜,眼角瞬间溢出了几滴眼泪,嘶哈了半天。
无语坐到石头上,抬头望天,几颗星星闪着。
真是倒霉的一天,薛薏腹诽。
看着看着,就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听风跪在秦敕跟前,告罪:“王爷,是属下失职。”
不知什么时候秦敕已经醒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因为刚刚运功逼出淤血,唇瓣沾染了些红得十分妖冶,视线却没有落在听风身上,反而饶有兴味看向薛薏,勾唇一笑。
“她怎么了?”
似乎没想到秦敕会关注一个陌生女子,听风一愣,迅速回神,答道:“打晕了。”
他不能暴露身份,王爷的伤又不能耽搁,只能先把薛薏打晕,再进来送药。
秦敕眉头微不可察一皱。
昏迷的时候,他并不是对外界全无感知,似乎听见了有争吵的声音。
腹部的伤口已经止血,秦敕淡淡起身,“无所谓,走吧。”听风紧随其后。
既然他醒了,就不会再有事。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救命恩人啊,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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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薏再醒来是在庄子,薛苡坐在她床边垂泪,哭声吵得她心烦。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是脖子。
听薛苡说,她赶到的时候山洞里只剩下晕倒的她,心下松了口气。
撇清关系最好,毕竟这趟浑水,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趟。
果真是吃力不讨好,薛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若是让薛苡看出来,免不了又要听一顿与人为善守望相助的讲话。
她教不好她,还有,早干嘛去了?
在她被父亲厌恶,被母亲遗忘,被姐姐漠视,好像被所有人欺辱的时候,她只能像黑暗里的虫子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