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便是了。”
……
露微只觉事情就是自己想得那样,往中堂去的脚步越发加快。谢探微虽有疑心,却不见急色,只担心她多行受累,几次要将她抱起——直到前庭游廊间,他的视线里蓦然多出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家中的身影,脸色骤然灰暗。
几在同时,露微却是松了口气。
谢道元和李氏早已迎出来,本与丁仁成说着什么,望见他夫妻到来,难堪地将脸转到了一侧。丁仁成见状,心中了然,只向已走来的露微含笑道:
“武威侯夫人,陛下还是依了你了。但是,也让老奴问你一句,当真不后悔?”
露微一笑欠身,道:“烦劳丁内官上禀陛下,妾谢过陛下天恩,也绝不后悔。”
丁仁成点点头,不再多言,与谢道元夫妻告了礼,离开了谢家。然而,才目送一行人走出门楼,露微正欲向父母说明,竟见谢探微从她身后冲过,将地上那人一把拎了起来。
“敏识!”
露微急忙要去拦阻,又被李氏紧紧护住,露微回家至今,她才是第一次相见,未语泪先流,“微微,你要我怎么说才好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露微只看李氏消瘦许多,心中阵阵酸楚,“因为,因为贤妃娘娘说,陛下总也不会赐死二郎——”
她看向已然住手,却未放手的谢探微,也看着身着囚衣,萎靡不堪的谢二郎。
昨日她以为“高平郡主”已是命定,便试探着问起皇帝为何生出此心。贤妃便说,因谢二郎的缘故,皇帝不便过多加恩谢家,但她一向的才德,皇帝都是赞许有佳的。此刻加恩于她,既合情理,也算宽慰谢家。又叫她放心,说谢二郎如何也是罪不至死。
她于是便想到,皇帝既恩宠至此,大约能听得进她的话,便以这郡主的封号去抵消谢二郎的刑罚,交由谢家自处,也应是可行。毕竟,从知道谢探微缚弟下狱时,她就没想置之不顾。
“微微,这不是可以抵消的事!”
忍耐着听完露微的解释,谢探微仍无一丝动摇,抓住二郎衣襟的手攥得直发颤,大约手中若是有剑,便早已血染门庭。
“可陛下既然应允,就是不追究之意!你难道想抗旨?”
露微只觉他此刻通身的戾气,比在紫宸殿按下周氏时还要夸张,恐自己也不能压制,说着便索性跪倒下去,乞望李氏和谢道元能够劝导。
可二人哪里忍心,齐齐来扶,李氏更将露微揽在怀中,五内如绞,口不能言。而谢道元身为家主,其实早为兄弟之事无奈至极,短短数日,两鬓已花。他从未想过,强硬耿直了一辈子,到了此刻,竟怎么也使不出一丝气力。
“微微!”
僵持之际,谢探渺夫妇闻讯赶到,院中情形已不必再问,徐枕山几步跨到那对兄弟身后,欲言却又止。谢探渺缓缓环顾一圈,半晌只去抓住了露微的手,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