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笑声很轻,阮笙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朝对方看去,她却已经转身离开。
黑色的运动t恤背后,贴着她的名字,楷体的手写字迹很是清晰——沈知竹。
原来她就是沈知竹。
开学十多天不到,阮笙只隐约听说过她的特别——
在这所学生大多来自有钱人家庭的国际中学,沈知竹是一个特例。
凭借优异的成绩,她被学校免除了学杂费,且还有奖学金补贴招进来的。
阮笙忽然想起,刚才和她撞倒在一起时,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衣服用廉价肥皂洗过的干净气息。
阮笙都快要忘记用肥皂洗的衣服是什么气味了。
她只在很小的时候用过。
这时,讲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又响起:“一班xx,二班xxx,三班沈知竹……请各班参加女子八百米跑的选手到操场就位。”
阮笙有几分诧异:“她……还要跑”
“谁知道呢”
姚明珠满不在乎耸肩,“说不定是因为积分最高的一等奖有三千奖金,像这样没钱的人,可不得拼了命去挣”
姚明珠的猜测没有错。
整整三天的运动会,几乎大半的项目都会出现沈知竹的名字。
无论赛跑,跳高,跳远……她都是年纪第一名。
最后,在运动会闭幕的会议上,一等奖的奖状和奖金落入沈知竹手中。
影厅
尘封多年的记忆,就这样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猝不及防地被重启。
站在讲台上,领奖时仍没有表情的那张脸,被眼前褪去稚气,多了几分冷冽的面庞所取代。
阮笙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竟就这样盯着沈知竹不知道有多久。
她连忙收回目光:“是你来了”
隔着后厨与店面的玻璃窗,她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低嘲——
“除了我还会是谁林嘉明今天可没有空。”
冷不丁听到林嘉明的名字,阮笙动作僵住。
她很清楚,沈知竹提起自己的未婚夫,无非是一种恐吓。
如果阮笙足够有胆量,她应该趁着两人相处单独相处的时间,忍无可忍地直接问清楚,沈知竹究竟要怎么报复她。
而不是忍受她钝刀子割肉般的举动,承受着凌迟前的窒息。
可阮笙没有那样的勇气。
她甚至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太多,只将今天当作真的是和多年未见的同学的见面吃顿饭。
阮笙低下头:“麻烦你先等我几分钟。”
她从橱柜里取出甜品的包装盒,将还没来得及品尝的肉桂焦糖西布斯特挞装起来。
这种甜品不能放过夜,现在也肯定是不方便吃的。
阮笙打算带着它,拿回家再吃。
打包好甜品,阮笙提着纸袋走出后厨。
她停在沈知竹的几步之外,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我们……要去哪里吃饭”